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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顾贵人的字是写得不错,哀家能看出是用心练过的,皇后的学问其实不佳,哀家看中的是她那份稳重,哪怕皇上宠爱谁,都不见她失了镇定。旁人因小事挑衅于她,她不动气搭理,宫里便少很多风波,皇上也因此格外警重顾惜她……可惜,两个人处不来,大抵世间男儿看女子,和女子看女子,不是一种眼光,哀家就中意皇后这样的稳重人儿。”对贵妃,她是真欣赏不了。
对顾贵人……
那也是个怪人,更别提了。
“不过,原来皇后看中的是顾贵人的肚子。”
太后晒然一笑,自觉看透了一切。
而同一时间,宫女福锦正央求姜娴:“皇后娘娘说了,若是赶不上的话便算了。可奴婢私心说一句,若是顾贵人来得及的,还请多关照些。”在建章宫时,姜娴翻看过很多宫中年节的旧例,她有近乎过目不忘的好本领,也是她远程办公的依仗,姜娴颔首:“放心吧,我的人生里没有赶不上三个字。”
和一个卷王说赶不上,是对她的侮辱!
福锦感激不已,若不是在长乐宫,都想当场对她行大礼,她话锋一转,暗示:“等过几天,也许不必等到一月之期,皇后娘娘就能把小主从长乐宫捞出来。”
这是皇后给她想到的实惠。
太后要将顾贵人抓进塔,皇后在太后跟前说得上话,能把人要回来。
姜娴微微一笑:“臣妾在长乐宫过得不错,若是待不住了,自会向娘娘求助的。”她也很有皇后党的自觉性,没推辞掉对方主动送来的援助,而是把话说明白——现在分没刷够,刷够了再通关。
“那一切便听小主的。”
福锦不宜久留,嘱咐两句便走了。
内容无非是,若容贵妃欺负她欺负得太过火,要紧关头可以报她名字。
姜娴回忆了一下皇后和贵妃的关系。
她觉得报了名字之后贵妃更生气的可能性会高一些。
只不过,在皇后想象中,把姜娴欺负得要死的容贵妃,还在抄书呢。
容贵妃一路抄到了深夜。
她的怨气呈叠加状态。
叠到最后,这份怒气已经跟皇上没啥关系了。
她就是不懂,大家都是被拘来长乐宫混时长的,何必这样卷?
有啥好处?
太后不会因为你拣米效率高就你晋的位,倒是把她衬得对佛祖很不上心:“去打听一下,顾贵人歇下了没有。她若是起夜了……你在她去恭房的路上吓唬吓唬她。”
容贵妃记得姜娴身边的宫女年纪很轻。
要是能吓得她们尖叫惊扰了太后休息,或者姜娴受惊不愿意再待在长乐宫,都是赚的。
这主意只有贵妃能出,也只有她有这执行力。
内务府是她的后花园,哪怕在长乐宫里,也有愿意听她话的粗使宫人,去吓唬一个宫中根基不深的新宠。
秋云领了命去察看,发现姜娴那边的灯还亮着。
姜娴只带了枕秋在身边伺候,晚上要解决生理问题,也只有她一个人陪着到恭房去。秋云吩咐下去,自有紧缺银子的粗使宫人领命埋伏在恭房旁边的暗处,也不必做伤人的事情,装神弄鬼吓唬她,使她受惊即可领重赏。
夜里的长乐宫,幽静得只剩下风声。
姜娴挑灯到深夜,果然让歹人等到了她起夜去恭房的时候。
她刚解决完,就听见旁边的水井传来若隐若现,如泣似诉的哭声:
“我好怨、好恨呐……”
枕秋一惊灵,又不敢在长乐宫大声呵斥,赶忙拉了拉姜娴的手臂,低声道:“小主不要张望,奴婢保护你。”
即使是倚竹轩里最稳重的宫女,大半夜遇到这种事也不禁心生惧意。
她看一眼主子,却发现主子格外平静。
姜娴想,在唯物主义者面前玩这套,太小看她了点。
有人可能要说了,她是经历了穿越的人,还唯物主义?
但系统自称ai智能,分明是唯物到极致的科技尖端产物!姜娴觉得十分合理,她正愁没地儿刷宫斗点数,遇到这种送上门来的事件,她笑纳了:“我去看看,你怕就待在这里。”
“不可!主子,深夜观井太危险了,小主也听到了……”
枕秋一咬牙,强忍惧意:“小主若是好奇,就由奴婢去看看吧。”
看她实在害怕,姜娴只好传授她七字真言。
听完后,枕秋傻眼:“这……这……有用吗?”
“有没有用不知道,但她是这么教我的。”
枕秋别无他法,只好一边念着主子教她的“七字真言”,一边往水井处走。她太紧张,没注意到她前脚刚往前,姜娴后脚就跟了上去,没放心她一个人到井边,万一有歹徒暴起将她推入井中,她也好及时救人。
如此托大的资本,是姜娴真有武功在身。
而在水井旁假哭埋伏顾贵人的宫人,正鼓足劲准备扑出来吓二
', ' ')('人一跳。他经过变装,脸上又抹了乌黑炭粉,带点油一抹一擦就干净,再寻不出幕后黑手来。没办法,他原本贪图钱财领了差事,贵妃身边的秋云姑娘就立刻报出他家里的姓氏来,暗示办好了重赏,万一事败被逮,也得捂紧嘴巴,别祸及家人。
既要吓唬顾贵人,又不能真伤她性命。
小太监想,还不如杀人灭口来得安全呢。
这事凶险又幼稚,奈何贵妃给得太多了。
顾贵人要怪就怪自己得罪了后宫 反将一军
稠密似浆的黑暗之中,顾贵人的一双眸子犹如极地里的一片薄冰,清透的熠熠寒芒下,谁也不知道底下潜藏了多少丈的冰山。
被当鸡仔似地拎起来的小太监一哆嗦,硬着头皮演下去:“你看起来恍惚就像当年推我下井的女人……是你……是你害了我……”
他小时候就被阉割,嗓子本就尖细,稍微压扁一点便显出女子的阴柔来,显然要将“先帝深宫中冤死多年的女幽魂认错仇人”的剧本贯彻到底。
“胡说八道,我家小主才进宫不到一年,怎么可能是害你的人?”枕秋忍不住反驳道。
这种情况,解释便落了下乘。
果然,小太监演的更加上脸:“哈哈!有因便有果,终于让我等到你了!你因嫉妒我比你得宠,在半夜将我引出,推我下井……两人不观井,两人不观井啊!”
夜风骤起,吹得沙沙响动的叶子带着如泣似诉的味道,仿佛也在回应着枉死之人的冤屈。
那被故意点错相的姜娴能怎么办?
姜娴捏着他的后颈没松手,往前走了两步,刚好就在井边:“她怎么推你下井,我在这里演示一遍,你不介意吧?”
“……”
黑骏骏的井口就在面前。
也不知道这顾贵人哪来的力气,竟然把他提的高高的,双脚悬空在井口之上,轻轻晃荡。
小太监咽口水:“你竟然要害我第二遍。”
“对啊,”姜娴大方承认:“我当年能推你下井,今天就能推第二遍,第三遍,我要在长乐宫住一个月,见你一边推你一遍。”
月光下,这位新晋宠妃脸上闪着和熙的笑意,就像是把人推下井这种举动只属于家常便饭,吃完夜宵,上个厕所,回来顺路推两个情敌下井消消食,根本不值一提。
小太监虚了声气:“也许是臣妾认错了人,你看上去如此年轻,不该是害臣妾的人,请把臣妾放下来。”
“你没有认错,”
姜娴愉快地认可了他:“我现在要把你推下去了。”
说罢,她仿佛真的要松开手。
这下子把小太监吓得够呛,不敢再装神弄怪,嗓子也恢复太监的尖利:“娘娘千万别!是奴才错了,求娘娘要奴才一命,奴才只是一时调皮,生了戏弄娘娘的心,望娘娘饶了奴才的狗命。”
惊惶交加之际,他仍不敢供出容贵妃。
姜娴挑眉,淡淡地扫他一眼:“一时调皮,喜欢把九族的脑袋挂在腰间玩耍?枕秋,去打桶水上来。”
枕秋手脚极麻利,不到两分钟就打上来满满一桶水。
姜娴将小太监的头往水桶裏按下去,再用手拍擦掉他脸上的乌黑,再把他的头抬起来。姜娴没有故意让他窒息,但他仍然因为害怕而呛了两口冰冷的井水。
枕秋将他的脸抬起来,气愤地说:“原来是个太监!”
小太监不住地求饶。
他料想顾贵人进宫不久,该会比年资长的娘娘更心软些。不料姜娴微笑:“我只是个贵人,当不起你一句娘娘的称呼,叫你来吓唬我的人才配叫娘娘。”
她一眼也不错开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变化。
在这个情况下,问是问不出来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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