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这些百姓厚爱,愿意让微臣在发生口角时为他们开解两句,他们尊敬微臣,便也肯听两句。
倒也不错。徐奕则点点头。
两人的谈话在这句话后结束,这家男主人突然从屋内跑出来,见两人正在谈话,不免憨憨一笑,道:庞大人,那公子醒了。
我去看看。徐奕则听到这话,立刻丢了身边的庞隐,转身就往屋里跑。
身后看着徐奕则那急切背影的庞隐,不免在心中叹息。
倒也算孽缘啊。他仰天长叹一声,但最终还是跟在徐奕则的身后跑。
他这一把老骨头,可当真是遭罪哦。
*
徐奕则刚跨步走进房门,便看见了半坐在了床榻上的李纯渊。
此时的李纯渊相比之前那虚弱的模样,稍微多了些生机,只是眼睛深处却满是警惕与迷茫,似乎对自己身在何处感到无限的茫然。
因为如此,他的眼神深处甚至多处了些许的恐惧。
但也同样的,他在见到熟悉的徐奕则之后,立刻放松了不少,但他却是不动声色地问:这里是哪里?
这是一座无名的小镇,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个地方。徐奕则笑着解释了一声,同时为他介绍身边的人。这是庞隐,我想你们应该曾经见过面。
是你?李纯渊微微感到诧异,他曾经在暗中与这人见过一面,同时也是他提供了徐奕则的方位,但
如今想来,他竟是终于明白了,或许自己也不过只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想到此,李纯渊看着庞隐的眼神便不太友好。
庞隐神色淡然地接受了对方的审视,反正对他来说,李纯渊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重要人物也就对了。
此人不可信。李纯渊在凝视庞隐片刻,直接看向徐奕则,不悦地提醒。
这你便不用担心了。他是空国丞相,自然对你来说不算是什么好人。徐奕则非常坦白地告知了李纯渊这个真相。
当他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庞隐也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眼徐奕则,似乎是未曾想过徐奕则竟然如此信任眼前这位皇后娘娘。
若是如此,那就必须要将这位皇后娘娘向着他们这边了。
这样,又需要做些什么呢?
也许,让陛下成为真正的陛下,而皇后成为真正的皇后,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庞隐心中心思百转,但此时此刻,却也只是恭敬地低垂着脑袋,站在一边,将自己的存在感放在最低,倾听着眼前两位对于他这个人的讨论。
徐奕则!李纯渊出离愤怒了,他的脸颊因此而微微薄红,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
此刻的他,不过穿着单薄的里衣,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更为清瘦,单薄而苍白,平白无故多了些微与之相对的脆弱。
如此李纯渊,不免让徐奕则生出半点恻隐之心来。
你别生气。徐奕则无奈地走到他边上,随即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床边,无奈看向他,你为何总是在生气?
我哪有?这种时候,李纯渊并不像一国之母,反倒只是作为他个人发了下小脾气。
徐奕则觉着,这样的李纯渊才是李纯渊,而不像个为先皇摆布的精致傀儡。
于是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嗯,生气了,就好丑。
什么?似是未曾想过对方竟然会有这个回话,李纯渊不免瞠目结舌,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会显出呆傻的模样。
于是徐奕则更加愉快了,他大笑一声,伸手摸了一把对方的脸,占尽了便宜,这才心满意足地用食指弹了下对方洁白的额头,道:可真是个傻瓜。
在李纯渊惊之又惊的表情之下,身旁传来了耐人寻味的咳嗽声,咳老臣不如先行退下,可好?
徐奕则就像是刚刚才发觉一直在房中的人,恍然大悟般地猛地看向房门边的庞隐,你怎么还不曾退下?
庞隐:
自觉自己出现的不合时宜,庞隐低调退出了房门之外,他转身出了这家人的大门,又走过了几条街,终于来到了镇上边郊之外的某座茅草屋前。
茅草屋被篱笆围着,零散养着几只鸡,有人背对着他正将手中木盆中的小米洒落在地上。
清减的背影,隐约有种摇摇欲坠之感。
庞隐刚刚走近,那人便已经回过身来,眼中是了然。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庞隐淡淡一笑,随即又道:进屋再说。
好。那人点点头,将手中已经空了的木盆放在了篱笆内围靠着,与庞隐一同进了屋。
茅草屋中,简陋而简单,但还算干净。
庞隐将一路上戴着的斗笠放在了一边的桌上,这才道:今日再见徐奕则,确实与以往不同了,那孩子,天生就是就皇帝的命,一身贵气。
嗯。来人为庞隐斟好了茶,也为自己倒了茶,这才坐在庞隐的面前道:我也有同感,只是可惜空雪公主的另一个孩子了,竟是体弱多病,最终倒在了那冰冷的皇位上。
一切都是命数。庞隐叹息,同时拿起了对方为他斟好的茶,小酌了一口。
嘶,许乐,你怎么总是给我这般烫口的茶?
我倒是觉得正好?许乐疑惑地品了一口,神色如常。
罢了。庞隐心想自己早该料到这事,竟是因为今日发生的一切,稍微晃了神,加了这一口伤。
将茶杯放置一边,庞隐正色道:依我所见,如今之计,便是令徐奕则与这徐国的皇后做成那真夫妻。
许乐平静地抿了一口茶,抬起眼眸,问:可想好了?
一不做二不休,以防后患。
好,那边如此。
第30章 庞隐说媒
不过两日, 李纯渊便可以下床走路了。
他不过只是稍微受了点轻伤,在下坠之时被那悬崖边上嶙峋的山石稍微割破了些皮肉,但好在只是些皮外伤, 卧床休息了两日, 便也好得差不多。
依我说, 你就继续躺着,也没什么事。徐奕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