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战败……
也证明萧丹确实不如萧天泓,收回兵符,也实属应当。
后面那句话,是萧丹自己向辛齐保证的。
他说,如今萧家只有他一个成年男子,父亲临终前嘱咐过他,要守好萧家的人,北境戎狄压境,正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大好男儿倘若连区区戎狄都无法打退,又谈何保家卫国?
辛齐听了,感慨之余也对萧丹充满了信心。
当夜,萧丹从皇宫出来后就带兵出发去了北境。
萧聆则因为害喜的缘故,不便出门。故此,云家的宴,便只有萧晗带着萧瑞去了。
彼时,阳光正好,碧空如洗。
楚昭一早便驾着马车在萧府门前等候,不过片刻,便见着萧晗拉着蹦蹦跳跳的萧瑞踏出了府门。
萧晗今日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拖曳长裙,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束住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乌黑的秀发绾成了如意髻,上面只插了一根白玉簪作装饰,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淡淡的梅花妆,这番打扮,虽然简单,却是极清雅动人。
萧瑞人小鬼大,见楚昭一直盯着萧晗看,哼了一声,不满道:“叔叔,就算姑姑再好看,你也不能一直盯着一个女子看知道么?这是不礼貌的,你没看到我姑姑的脸都红了吗?”
萧晗本是太久没出门,如今打扮了一番,稍有些紧张,但听萧瑞这么一说,这才发觉楚昭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紧张之余,又多了几分尴尬。
倒是楚昭,忽然被萧瑞一个小孩子戳穿心事,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手足无措。
萧晗瞅了一眼,将萧瑞拉到身边,义正严词教训道,“瑞儿,还不快给叔叔道歉?”
“哼,本来就是嘛。”萧瑞撅起了嘴,但一接触到萧晗蕴着嗔意的眼神时,还是乖乖向楚昭鞠躬赔了个礼。
“没事……我的错……我的错……”
楚昭惶恐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忙打开车门,让两人上了车。
所幸,路上萧瑞被萧晗“教训”了一顿后,没有再说出什么其他奇怪的话。
萧晗还好,没受到什么影响,可楚昭这一路上,愣是没敢回头再看萧晗一眼。
这一发现让萧晗啼笑皆非。
此次寿宴听说是云家的媳妇童氏吵着要大办特办的,说云安是云家未来的继承人,他的生辰不能草草了事,云雷和王氏念着童氏守了这么多年寡,满心满眼都是云安这个儿子,也理解她想出风头的想法,也就同意了,最后由云雷和王氏出面,广邀皇都的士家贵族来赴宴。
当萧晗和楚昭一起出现在云府时,自然惹来了不少人的注目,顿时,流言蜚语开始不断传来。
“那是萧家的大小姐,萧晗吧?”
“就是那个害死自己父亲的萧晗么?”有人问,结果话说刚说完就被人警告捂住了嘴,“这里可是云家!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云统领一早就知会过,不能在这萧晗面前提萧将军。”
于是,谈论萧晗的声音小了,但对于楚昭的议论声则大了几分。
“那不是平南王府世子楚昭么?他怎么会跟在萧晗身边,不是说,这萧晗入赘的夫婿是楚家的那位庶子楚淮么?”
“什么世子,那楚耀光都死了多久了,他现在就一个庶民……”有人答着,“你也别再说什么楚淮了,俗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听说啊,那楚淮知道萧家出事儿后,跑了!”
“啊?跑了?那萧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种男人,跑就跑了,再找一个便是,你没看人萧大小姐压根不在意么?走了个弟弟,还有个哥哥呢,唉……楚家要不是没落了,这楚昭本还是我替我女儿相中的女婿呢。”
“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人早已经珠胎暗结……”
“哎呀,真看不出来,这萧晗表面看着正经,背地里竟也如此风流……”
“嘘——”有人再次提醒。
……
既然准备赴宴,萧晗便也做好了被人议论的准备,此时,听到这些传言,只一笑而过。
然而,她身旁的楚昭,却一脸愠色。
“抱歉,都是因为我。”萧晗愧疚道。
“没有!”楚昭急着反驳,“我只是……不想听到她们这般误会于你,你不是那样的人!”
萧晗愣住,竟有些许感动。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乎的人知道就好了,难不成我还要跟他们一个个解释过去不成?”萧晗目光投向那群时不时将打量眼神探过来的人,失笑出声。
“那……我也是‘他们’么?”
不知怎地,楚昭下意识问出了这个问题。待得他想后悔时,萧晗的视线已经移了过来,楚昭一咬牙,抬头对上了萧晗的视线,严肃且认真。
萧晗疑惑过后稍加思量,旋即恍然,她听出来了,楚昭其实想问的是……
自己是不是也是她在乎的人。
正要回答,云府门口又停了一辆马车,关珮的大嗓门突兀响了起。
“哎呀,云统领!我来给你小孙子送生辰礼来了!”
萧晗将话停在嘴边,侧目看去,刚巧,关珮的目光也扫了过来,见着她时,眼睛陡然瞪大,好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
只见他讪笑着走到了她面前朝她打着招呼,“萧……萧大小姐,你……你也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