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然一看,率先叫起来:“这是什么玩意?!姓秦的,你耍我们?”
桌上,两幅所谓画作,一幅点墨不染,一片空白;一幅则是满篇漆黑,再无他色。
秦惊羽眨巴着一双大眼,甚是无辜:“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佳作吗?”
周卓然不知这少年搞什么鬼,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求助的眼光投向杨峥。
杨峥皱眉看着那画作,半晌也没看出玄机来,只得拱手道:“杨某愚钝,或许用水浸火烤之法,能显出影像来?”
“非也,非也。”
见众人一副全神贯注冥思苦想的神情,秦惊羽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朝雷牧歌扯下唇角,低声道:“等下配合我。”
雷牧歌先前将她与燕儿的一整套名画制作过程看得清清楚楚,此时忍住笑意,微微点头。
又等了半柱香时辰,秦惊羽逐渐不耐:“杨公子,可以作答了吗?”
杨峥惭愧摇头:“杨某不才,愿听秦少高见。”
“唉,这样布景绝妙色彩准确意韵非凡的名画,怎么就没人看明白呢?”秦惊羽长声一叹,大摇其头,指着其中那幅空白页,惋惜与遗憾全写在小脸上,“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幅雪天白马图,实在美得冒泡吗?”
卷一异世欢歌第二十五章再下战书
雪天白马图?
屋内众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雷公子,你不是还为这画题了词吗?念出来听听啊!”
雷牧歌大致明白过来,被她手肘轻撞,微顿一下,即是朗声吟出:“瑞雪罩莽原,白马啸西风。”
呃,勉强过关!
秦惊羽嘻嘻笑着,手指点向另一幅画作:“至于这一幅,叫做黑夜乌鸦图……”
雷牧歌已经是彻底领悟,不等她说完,直接吟道:“夜深人未静,乌啼不成眠。”
好小子,一点就通,还懂得举一反三!
“杨公子,你怎么脸红了啊,是不是太喜欢了?没事,好东西要大家分享,我这两幅绝世名画,等下忍痛割爱送你一幅,可好?”
秦惊羽暗自好笑,故意忽视杨峥那红白不定的面色,不过,估计他此刻连撞墙后再跳楼的心都有了。
周卓然饶是不济,也看出是自己一方再输一场,不由恨声道:“杨兄不必难过,还有一个题目,看这臭小子还要耍什么花招!”
杨峥轻轻点头,接着,主席位上传来胡老板醇厚的嗓音:“秦少,请出最后一题罢。”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秦惊羽,想着这最后的压轴戏,定然是困难重重,就不知这少年会出个怎样古怪的题目。
秦惊羽嘻嘻一笑:“好了,这最后一题我也不为难你们,这里有一首诗,只要照着原样,当众念上十遍,确保个字不差,就算胜出。”
念诗?
场内又是一片讶然,不知这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面对众人的疑惑,秦惊羽并不在意,把雷牧歌扯过来,又是耳语又是比划,说得雷牧歌不住点头,取了纸笔一阵疾书,待得墨渍干透,递给杨峥。
杨峥迅速浏览了一遍,感觉无妨,小心翼翼念出标题:“卧春。”
想着那少年诡异的笑容,心中一个咯噔,越念越慢:“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
渐渐地,眉头拢到一起,隐约觉得不对。
“杨兄,这些字我都认得,让我来念!”
周卓然见他迟疑闭口,急得扯过纸张来,大声念道:“卧春。”
“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遥闻岸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达春绿。”
念完,甚是得意,冲秦惊羽笑道:“这诗是你做的吧,说实话,真是不咋地!”
秦惊羽一脸正经,抱拳道:“这是我专门为周少写的,写得不好,多多包涵。那个,还有九遍,周三继续念吧。”
“莫说是九遍,就是再念九十遍,我都不会念错字的。”周卓然说罢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又开始念,“卧春。”
“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
念到第三遍,秦惊羽已经是忍受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捧着肚子笑得不可开交:“我的妈呀!”
雷牧歌伸手去拉她,自己也是忍俊不已,拼命咬唇。
一旁观战的人群里,也有人听出端倪,即便捂住嘴巴,笑声还是低低溢出。
秦惊羽一边笑,一边鼓掌:“念得好,念得真好!”
周卓然听得飘飘然,语句拖长,声音愈发响亮:“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达春绿!”
正念得起劲,手臂被人紧紧按住,转头一看,却是已经反应过来的杨峥。
“别念了,周少,我们认输吧。”
周卓然大为不解:“我念得好好的,他们还鼓掌呢,为什么认输?”
杨峥指着他手中的纸张,低低说了几句,就见周卓然满脸涨红,抢过那首诗,一把揉碎,指着秦惊羽道:“小子,你敢阴我?!”
秦惊羽坐正身体,冷笑:“愿比服输,这是规矩。我们连胜三局,你连败三局,没啥说的,请吧,从现在起,这梦羽轩,便是我秦三少的了!”
“你!”
周卓然低吼一声,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雷牧歌身影一闪,挡在秦惊羽面前,微微一笑:“想打架吗?我最近手痒着呢,你们并肩子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