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们相视一笑,连说:“剑仙娘娘太好了!”
“我想要一件锦绣坊出的裙子。”
“我想要十份水磨坊的糕点,要不同种类的。”
“我想要花间堂的胭脂。”
“我想要……”
宋攸宁仔细记住,待她们说完,笑道:“我都记住了,明天午时你们就去王府后门那里拿。”
小丫鬟们满脸开心,躬身道:“谢谢剑仙娘娘!”
宋攸宁也开心,总算解决了这事。
她们将门打开,门口正蹲着刚才那只玄色大猫,绿眼紧盯着她,吓得她在空中抖三抖。
小丫鬟们倒是喜欢它,“哎呀”一声,笑着说:“肥肥怎么还在这,是想要吃小鱼吗?”
宋攸宁轻声问:“这是谁的猫?”
小丫鬟们才发现她贴着房梁,并未离开,立马起身恭敬道:“剑仙娘娘,这是府里老太太的猫。”
老太太?
沈清言的祖母。宋攸宁从未见过她,她总觉得,这位老太太一直活在别人的话里。
老太太早年是个女将军,出身贫苦,凭借自己的努力变成万人敬仰的将军,她是大楚第一位骠骑女将军,后来她与老镇北王成亲,生下两子后得了痴傻症,便再也不曾出门。
就连宋攸宁的母妃,也只见过老太太一面。
母妃说老太太虽花甲之年,眸中却如孩童般澄澈,总是笑着,极其真诚。
母妃还说,或许老太太得了此种病症,才是上天对她的厚待,不用忍受生离死别的痛苦。
一直清醒的人,才最痛苦。
宋攸宁顺着房梁胡乱飞着,直至看到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从窗口探出头,耳朵上还别了一朵腊梅,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宋攸宁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她浮在空中,看着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因为一枝接近她窗口的花,笑得像个孩子。
她小声念着:“灼炎,你说我没有女儿家样子,可连花儿都愿欺近我,可见你是瞎的。”
明明是苍老的声音,却透出小女儿家的娇蛮。
沈灼炎,是老镇北王。
宋攸宁心里忽地有些难过,剑身蒸腾起白色雾气,老太太忽然看向她,喊道:“那是敌方的信号!灼炎!”
老太太捂住脸,哭道:“灼炎,为什么那皇帝小儿这般不信我们,那失的是弟兄们的性命啊!”
“我们拼了性命护住的江山,是为了百姓安康,可他皇家只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为这样的皇室拼命,值得吗?”
“灼炎,等着吧,大楚终会改朝换代。”
宋攸宁睁大眼睛,不敢发出声音,所有人都交口称赞的老镇北王和骠骑女将军,原来有着这样的想法吗?
老太太忽然用手揩尽眼泪,破涕为笑,看向她,称赞道:“好漂亮的姑娘啊,配我乖孙儿正好。”
宋攸宁心中惊讶,怀疑老太太是随口一说,并未真的看见她,她不敢贸然开口,怕吓到老太太。
老太太却蹙起眉头,脸上带了些不高兴,问她:“小姑娘,你来我窗口,却不说话,是不喜欢我这老太太吗?”
宋攸宁犹豫再三,还是不敢说话。她不知道老太太患的病症到底如何,不知她在对谁说话。
老太太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然后将耳上的腊梅拿下,将花朵抛到她的剑身上,看着她说:“那边的剑姑娘,我都将花送你了,你再不说话就不够意思了。”
老太太虽得了病,那身武功却仍在,将一朵轻飘飘的花丢到她身上,十分轻而易举。
宋攸宁这才确定老太太是在和她说话,开口问好:“老太□□好。”
老太太连说:“不好不好,都没人和我说话。”
宋攸宁笑:“老太太想说什么,攸宁陪您说。”
老太太忽然哈哈大笑,像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小姑娘叫攸宁啊。”
她的笑容突然止住,“攸宁是乖孙儿的未来媳妇儿,也是皇帝小小儿的女儿。”
宋攸宁紧张地望着她,她一直以为老太太不记事,现在看来是所有人的误解了。
老太太拍桌,“罢!罢!小辈的事儿,不该掺我这半截入土的人的恩怨呀。”
话虽如此,宋攸宁却眼睁睁望着那桌子在老太太掌下裂成几片,她瑟瑟发抖。
老太太捂住脸,懊恼道:“哎呦,又没控制好力道,又得去拿一张桌子。”
宋攸宁无语凝噎,老太太笑:“小姑娘,没吓着你吧,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宋攸宁:“……我叫宋攸宁。”
老太太念叨:“攸宁,君子攸宁,这个名字好呀,就是有点耳熟。”
她又扬起掌,准备向桌面拍去,却发现没了桌子,只能收回手,连声问道:“哎呦,我苦命的桌子啊,你什么时候没的呀?”
宋攸宁发觉,老太太果然还是不太记事的,刚才想起她的身份,大多是个意外。
“喵~”
一只玄色大猫从窗台跳入,直接钻到老太太怀里,老太太一把搂住,念叨着:“肥肥,在外面有没有吃好吃的小鱼啊?”
“喵~”
老太太忽然放开他,数落道:“身为我骠骑大将军的猫,连条鱼都吃不到,太丢脸了,还想撒娇,我才不吃这套!”
肥肥趴在地上,开始原地打滚。
宋攸宁看得极其无语,她刚才是怎么觉得这只大猫很吓人的?
老太太见它滚了几圈,双手抱臂,无奈道:“只准你丢这一次脸,下次再吃不到小鱼还跑回来,我就将你扔出去!”
大猫跃进老太太怀里,绿油油的眼睛看向宋攸宁。
宋攸宁如果是只大鸟,此刻一定炸毛了。她立马飞走,心中咆哮,这只大猫还是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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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很想写童话故事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