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冬季打猎</h1>
祥云宫。
徐贵妃着一件天青色襦裙,天姿国色,
若忽略眉眼间的狠厉,看上去像个漂亮的年轻姑娘。
宋攸宁才踏进门,她立马笑着说:“皇上刚赏了我新上供的雪山云雾,记得苏贵妃说过昭庆公主喜欢喝,我便邀了你来。”
苏贵妃是她母妃。
宋攸宁摸不清她心思,只笑着道谢。
徐贵妃拉着她手坐下,将茶推至她面前,笑意盈盈,仿佛真的是请她来喝茶。
宋攸宁轻抿一口,夸道:“好茶。”
尔后黛眉微蹙,直言道:“茶也喝了,贵妃娘娘有什么事可直说。”
徐贵妃被她揭发,面上表情丝毫不变,似无半分尴尬,笑说:“公主直来直往,是个好性子。”
宋攸宁耐心等着她的后话,徐贵妃也抿了一口茶,慢悠悠道:“公主可记得……十七和你说的事?”
她那双眸子看着宋攸宁,美眸流转,藏了些让人看不透的东西。
宋攸宁挑眉,原来十七不是说漏嘴,而是受人教唆。
徐贵妃勾起唇,不需要她回答,笑说:“我有法子可让你不去和亲。”
天上不会掉馅饼,宋攸宁玉指轻扣桌面,问:“有什么条件?”
她笑:“公主是个聪明人。这件事呢,倒也不难办,你只需让你舅家在立储时保持中立。”
立储?现在皇后未得一子一女,虽然皇子颇多,可至今未立太子。
徐贵妃这是在为十七谋划,果真是野心勃勃。
舅舅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可这种事,她怎能让舅家为难。国之社稷,又哪能因为她一己之私而去改变。
宋攸宁敛下眉眼,说:“舅家想法非我能左右,还请贵妃娘娘另谋高就。”
徐贵妃眸中闪过冷意,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平常模样,笑着说:“也罢,买卖不成仁义在。今日你就当来喝一趟茶,这茶喜欢,也带回去些。”
宋攸宁自然不会接,笑说:“多谢美意。在这里喝就行了,我那的丫鬟笨手笨脚,恐糟蹋了这茶。”
徐贵妃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听宫外婢女通报:“皇后娘娘到。”
宋攸宁惊讶,没想到在这碰到皇后。
徐贵妃面上带笑,不知情绪。
皇后携了白嬷嬷进来,一身正宫红,端庄大气。
两人向她行礼。
皇后面上冰冷,对着徐贵妃说:“别打储位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徐贵妃脸色瞬间苍白,慌忙跪地:“妹妹不敢。”
皇后勾起唇,像俯视一只蝼蚁,“我可没你这样的妹妹。”
宋攸宁在一旁低下头,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只素手向她伸来,她抬头看,竟是皇后。
她挑起细眉,似在不满宋攸宁还不牵上。
宋攸宁被她牵到宫外,皇后的手软软的,让她想起了母妃。
皇后柔声对她说:“你无需管和亲之事,今日镇北王当庭与你父皇对峙,你父皇已放弃和亲之事。”
宋攸宁抬起小脑袋,目露惊讶。
皇后笑:“倘若你那日不那么冲动,镇北王倒是一个好夫婿。”
好夫婿……她脸颊微红。
皇后又说:“你母妃走得早,你既叫我一声母亲,便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和我说一声也行。”
宋攸宁步子微顿,心中感动。
——
长乐宫。
红烛绘声绘色地表演着从别处打听来的御前的情景,她叉着腰:“你知道打仗废了多少钱财吗?如今国库亏空,结秦晋之好可为我大楚省下一大笔钱。”
她复又去向另一边,负手沉声说:“国库皆为税收,百姓交税是信大楚能护他们安危,如今若为了省下军费,而让我大楚子民身陷囹圄,岂非本末倒置!”
她改为叉腰,横眉竖眼:“这是朕的公主!”
红烛机敏,立马去向另一边,压低声音道:“她亦是大楚子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