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带的窄边被手指牵带着穿过了错误的环口,在主人胸前系成一个难看的死结。
封一巡皱起眉,低头凝视这个丑疙瘩的眼神仿佛他们之间不共戴天:“……”
接着封总就撒开了手,不耐烦去跟这个丑玩意继续斗争,他果断召唤助理:“过来解决一下这个。”
那在封一巡眼中很难搞定的死结在陆肯手中便乖巧起来,被三两下解开了。
陆肯还顺手将领带直接帮忙打好,他在帮封一巡调整领结位置时问:“是会议有什么问题,还是诺瓦代表团?”
封一巡在陆肯帮忙打领带时微微垂下眼,目光自然而然落在陆肯动作的手上。
他并不意外陆肯的敏锐,能从他手头一个小失误就立即发觉异样。
但在他说出任何进一步解释的话之前,他余光扫到了墙上款式简洁的电子壁钟——离九点已经只差不到四分钟了。
那不是个能用三两句话简单说清的话题。
所以封一巡只说:“先不提这个,你回去通知阿萨,让她提前十分钟到会议室做准备。”
工作当前,他们谁也不是会让私事过多干涉公事的性格,两人在工作期间偶尔的亲昵也仅限于见缝插针,很快就都调整回工作状态,各自忙碌起来。
但这天一直到下班时间来临,封一巡知道他其实一直有点心不在焉。
昨晚那关于过去的梦境像个糟糕的预兆,他在醒来后接着发现自己可能又要进入易感期,年少时不快的经历让他至今在进入易感期时都属于高敏人群,再结合他alpha的性征,具体表现为易躁,易怒,对其他alpha及omega的信息素加倍敏锐,容易进入应激下的自我保护状态,整个人会仿佛一把随时上膛却说不准要朝哪瞄准的枪,只本能的充满了高昂的进攻欲/望,具有强攻击性。
他需要在最近一段时期内远离人群,回避集聚……但下周的商务活动偏偏又挺重要,风越需要争取到和专攻新能源开发的诺瓦集团的合作,借着与诺瓦合作的东风,身为一家老牌企业的风越才能更加顺利平稳的跳出传统框架,搭上未来热点便车,而不至于在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里,早晚有一天面临因产业守旧而被甩在后面的风险。
风越是封一巡那早逝的父母留给他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他从十几岁起意识到那些自称“你父母最好的朋友”,“你父母在世时最信任的人”几乎一个也不可靠,他压根就没有一个能够完全信任和依赖的长辈时,封一巡为了令自己不软弱,不总是奢求自己还有一条安全出口似的退路,他在尽力切断少年人对于长辈那种发自本能的依赖感的同时,就也有意识的很少去回忆父母了。
但他一直小心守着父母留下来的东西。
他努力这么多年,把能抓住的都抓在了手里,一步一步将风越当初因父母离世而四散的权利回拢,让一个一度快被分食干净的集团从他人手中剥离出来,继而整体回归到自己掌心。
他当然不会任由这份心血付诸东流,不会放过让风越走上更好道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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