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向晚。
离岛回船,已是午后,莫前辈与一干侍卫候在船上。侍卫此前已遵折兰勾玉的吩咐,将海岛西侧小账篷群探了个虚实。
向晚对着莫前辈行礼感谢,也不避嫌,拉着折兰勾玉坐于船头,窝在他怀里,用手一下一下理着他不断被海风吹散的白发,听他娓娓讲述她昏睡一个多月的情形。
除了白发,以及神色略显憔悴,折兰勾玉看起来一切正常。
她并不知道他身已中毒的事。
“传闻若是虚的,岂不白遭这场罪?”
折兰勾玉笑,眼角瞥过向晚指上缠绕的白发,淡淡一句:“总得一试。”
“试也不一定非得你来试。”向晚看着那满头华发,心疼。
此前还曾说过乐正礼,如此贵族思想不可取,如今才明白,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有时候自私近乎于一种本能。看着折兰勾玉现在的样子,她倒宁愿他能自爱兼自私一回。
放在她腰际的手一紧,折兰勾玉凑近,在她耳根处轻喃:“让你与别人血水相融,相濡以沫?”
原来忌讳这个!向晚失笑,他是不知这世上还有人工呼吸这一门学问。然而心情却随着他的话而大好,声音都不自觉得变得娇俏:“难道女人也不行么?”
折兰勾玉没有回答,只是环着她腰的手分明又收紧了些。
向晚浅浅的笑,心里也是欢喜的。她不在乎折兰勾玉的容颜有损,这样一来,在世人眼里,两人的距离倒是能拉近些。赤子之心,挚真感情面前,并没有谁配不上谁之说,但世俗禁锢,能拉近些彼此的距离,也不是一件坏事。
回到岸边天已大黑。
折兰勾玉命侍卫摒退了外人,备了马车,连夜回折兰府。入府也是如此,侍卫摒了一应闲杂人等,包括平日里侍候折兰勾玉的,只余向晚陪他回房。
第二日又嘱了管家,此后数日,一应事务皆由管家禀报,在折兰勾玉卧房处理。
饶是老管家见惯场面,看到折兰勾玉回来的转变,不由也惊了色。不过他向来忠心耿耿,左右犹豫了半晌,还是遵折兰勾玉的命,不将这消息告知金陵的老爷与夫人。
老管家与那些同去极东海岛的侍卫一时都没人敢泄露,外人又见不到折兰勾玉,暂时白发与中毒之事都被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