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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魔教门内恶斗余孽残党落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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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升下山时发现小村里多了些不似农夫的农夫,他们下田耕种,不时抬头以眼角余光扫视四周。

俞升以为他们是欢喜门的卫兵,便绕过他们,悄悄往村口小店去。

村口就一家店,老板娘正是俞升的亲生母亲音四娘。待俞升靠近店门,才听得里边传来窃窃私语声。

“夫人,确是秋方维大哥与我二人同行,暮海安常予师兄接了密令回去,他不愿让我们瞧那封密信。但透露是朝廷写的,要他们加强边防而已。”

“希儿,你听好,掌明灯已能依靠欢喜门之构架东山再起,你若能夺得红门掌门之位那便再好不过。颜霏雪她们重伤折损,莲姬此番下手虽然狠毒,却是为你铺平了道路,你可要好好珍惜!”

“……”

“希儿,你犹豫不得!”

“是……”

店内说话二人便是溪莺与音四娘,俞升听得心惊肉跳,他不知掌明灯这些人到底还在正道魔教中埋下多少棋子!他们难道还要造反么?!

“只是夫人……”溪莺再度开口,俞升急忙将耳朵竖起仔细倾听,“我们祖辈为朝廷所伤却依旧要归顺于朝廷,这是为何?我……我不甘心!他们不为我们平反,如此无情无义我们为何要屈服于他们?!”

溪莺满腔悲愤,泫然欲泣,可惜俞升看不见她红了眼眶的模样。

音四娘叹道:“希儿,你要明白,帝王管理平民百姓绝非易事,一代代帝王上任必将吸取前人经验,有时必先为蒙冤者平反,只因他们身为己方同党,有时虽然知道他们无辜却不得平反,是因他们乃前任帝王布下的陷阱。上任帝王与二皇子势同水火,他便是要陷害二皇子一系但拿不出证据,只能以白石先前辈之劝告嫁祸二皇子,不料让二皇子的后代翻了盘。当代帝王明面上未给白氏平反,却以行动为你们报仇,上代帝王一系被斩草除根,一个后代也没能留下,包括家仆亲信统统斩首,如此清扫也不能叫你们满意么?”

溪莺好似并未听过帝王如此凶残报复,她一双杏眼睁得溜圆,问道:“当真如此?皇上真的如此绝情?”

音四娘道:“我骗你作甚?希儿,我再与你说,太子和傅修远王爷私下到访我们蚕桑村,不但问了白氏之事,似乎连掌明灯都注意到了。太子爷有何想法我们不得而知,但他被魔教少爷泼一身酒都沉默隐忍,可见是个心思深沉之人。他也许知道老身身份,却仍护着老身,想来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你尽可信他。”

溪莺破涕为笑,说道:“那好吧!我、我努力成为红门掌门!我要行侠仗义!日后可不做朝廷走狗了!”

俞升听出溪莺是白氏后裔,他是真心为白氏没有被赶尽杀绝而高兴,却为他们无法被平反而可惜,他不知太子爷那边作何感想。他倒不怕溪莺身为白氏后人,而是担心白氏后人造反。

俞升听音四娘道:“你曾祖父宁死也要维护后人,他并未谋反因此还需后人平反,切勿给他一世清名添乱。”

溪莺回道:“哥哥们忠于朝廷,我想不通是为何,他们说当今圣上若是为白氏祖辈平反便是坐实谋反,谁会信谋反之人的说辞?可曾祖并未那样说,难道世人连当今圣上说话都不信了么?总有明白人愿意为白氏说情……譬如俞盟主……可是俞盟主他……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音四娘道:“朝廷重建掌明灯,教主不可或缺,他们本想抓着我儿,却被俞盟主拒绝,由他诈死顶替……唉,正霆那孩儿一辈子欠俞盟主大恩难以报答,我们便让他从此认俞盟主作父,永远莫要回欢喜门来。可俞清聪那小子……”

“阿聪师兄怎么了?”溪莺急忙追问。

“他要霆儿继任掌明灯!虽然能理解他也是为他父亲着想……可这江湖,真的还需掌明灯么?俞清聪这么一搅和,零散魔教趁机作乱纷纷浮出水面,武林正道出手剿杀歹人,双方伤亡惨重,恐怕十数年元气难复,江湖能再平安十数年,我们掌明灯也能彻底脱胎换骨了。”

溪莺叹道:“阿聪师兄计谋竟然如此……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俞升不愿再听,他甘愿沦为朝廷走狗只为解救义父,但他至今为止仍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俞升决定找个地方自己待着,他阿聪义兄和秋师兄没跟下来,想必是有话要聊。

秋方维随俞清聪走进屋内,在木桌旁坐下。

俞清聪笑道:“你们这些孤儿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来路不正。”

秋方维道:“你说我又是什么身份,可别是白氏后裔。”

“也非榷亲王后代。”俞清聪接道。

“所以我何罪之有?”秋方维仍是嘴硬。

“朝廷内部事务我不甚了解,你若真想了解便去问问太子爷,他比我更清楚。皇室正统血脉三女六男,却有一人被放到江湖中。并非是意外流落,而是帝王查出这位皇子其母身为前任帝王远亲,但因其确实不知情,帝王以为不能牵涉无辜人而放过了她。实际上她只是装作不知情。彰耀帝说是斩草除根,却舍不得杀死年幼婴儿,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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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生时距离彰耀帝登基已过去近十年,因此你也逃过一劫。”

秋方维听得出俞清聪之意并非是向自己问罪,而是要引自己生出赎罪之心。

秋方维道:“我母妃虽为朱远帝远亲,我却是当今皇上亲生骨肉,论亲疏,我应更亲生父。更何况朱远帝执政十余年却叫万千平民失去耕地流离失所,我对他颇不认同。加之我二十年人生是在义父秋绍泉师傅手下成长,皇室如何与我无关。”

俞清聪笑道:“彰耀帝何等聪明,他要在江湖四处埋下暗子以彻底掌握这些不服管教的闲散人士,这些人聚集起来,全数投入生产,力量不可小觑。这步棋下得太远,一时无法威胁武林存亡,仍需等上数十年方能见效,这数十年间少不了你们协助。”

秋方维问:“一个掌明灯不足以满足彰耀帝野心了么?”

俞清聪摇头道:“掌明灯只是其一,你难道不知俞氏自古便是皇室后卫分支?俞氏人丁锐减且投入武林之后越发远离朝廷,彰耀帝利用掌明灯教主之子欺骗我父亲重归朝野,最终仍是要收回他网里所有鱼获。包括你,亦逃不出他手掌心。”

秋方维越发不明白俞清聪究竟想做什么,他问道:“阿聪,你我皆江湖中人,有话坦白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俞清聪叹道:“唉,我只要真相,不求必须逃离这张大网,我仍是本国子民,心中却只愿我家人安好,不忧国,亦不忧民。”

秋方维轻轻摇头,反驳他道:“明明是不愿被朝廷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与我倒是相像。阿聪,我敢带敌只身前来便是因为信得过你与阿敏。说白了,我也需要筹码,希望与下一代帝王面对面谈判。他要将武林众人收入囊中我并无意见,只请他善待平民,开诚布公,莫要再背地里搞小动作挑起多方势力争端。谁会喜欢勾心斗角?长此以往,武林正道亦深感疲累。”

俞清聪故意松口气道:“呼……你与我统一阵线真是再好不过。要随我们去俞氏家宅坐坐么?”

秋方维正想答应,忽闻远处传来铁器碰撞声,女人仰天长啸,一声声杀、杀、杀,一声高过一声,从山腰建筑群传出。

俞清聪与秋方维两人对视一眼,带上长剑施展轻功向声源追去。

高手间过招,不如实力悬殊者顷刻便能分出高下,俞清聪与秋方维来到山腰广场,双方战斗正酣,只见一头发蓬乱的红衣女人挥舞铁鞭,毫无章法地胡乱抽打,双眼通红地向周遭的人攻去。

欢喜门弟子被屏退,围着那女人的只有漓肃、铁旭胜、门主铁度仁和黑长老四人。

仔细一看,那女人竟是门主大夫人萧潾潾!

俞清聪猜测萧潾潾必然是知道了欢喜门满门叛徒才如此疯狂,她显然失去理性,长鞭如疾电般左右上下横扫,莫说什么鞭法,能看出那是条长鞭已经不错了,空中只闻呼呼风声啪啪击打声,长鞭已甩得不见痕迹。

萧潾潾破绽颇多,却因速度极快而将破绽瞬间护住,叫人不知从何处下手才能压制她。

虽然毫无章法,却招招狠毒,每一鞭均直指对手头面颈,偶尔出其不意攻到脚踝。好在是在场四人武功都算不错,黑长老应对自如,铁度仁稍微落后,漓肃被铁旭胜护着,距离母亲稍远。四人采取车轮战,消耗萧潾潾体力,萧潾潾内功再高她也经不住这般大开大合扬鞭攻击,俞清聪看了一会儿便见萧潾潾慢下来,破绽变少,却越好突破。

只见黑长老从斗篷下拔出一根短棍,约莫二尺半,右手持棍当的一声故意朝鞭子打去!

萧潾潾已然杀疯了,她完全不顾二人实力是否对等,长鞭一收拉回手上,手臂一震将长鞭甩出,如同驾驭一条铁蛇般,那铁蛇却比当时铁槐帧所用长鞭更加灵活,蛇头游移不定忽上忽下,还能半途退回又猛然疾冲。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铁鞭长度远比短棍长得多,黑长老却将劣势转为优势,铁鞭再快,近身时也只剩一点攻击范围,若能防住则能够将对手压制。而黑长老便是要让鞭子缠住自己手中这根精钢短棍,只见他一手背在身后,右手手指变戏法般转动短棍,从远处看去,黑长老神态悠闲,宛若晨练老人般自在轻松。

黑长老右手距离前胸仅一尺左右,手中短棍呼呼转动不停,却是以掌法在招架对手进攻,灰黑圆盘由左肋转至头面,护住颈部再向右下移动,又转而遮挡腹部再往上推移,画出一个椭圆形来,黑长老出手速度不快,竟渐渐叫旁观者看清萧潾潾鞭尾的游动轨迹。

七旬老人仍有这等功夫直叫俞清聪和秋方维赞叹不已,虽说萧潾潾已经被消耗太多体力,但俞清聪认为自己若贸然提剑上前,怕是要被这婆娘打得只顾得上防守。

黑长老一套掌法下来,萧潾潾鞭尾竟碰都碰不着那根短棍,每次击出又急急收回,旁观的众人竟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攻谁守。怕鞭子被缠住的萧潾潾只能依靠判断对方破绽来出击,殊不知这却正中黑长老下怀。黑长老便是要引萧潾潾来攻自己故意露出的破绽,他修炼拳掌功法已到了武林高手推崇的“大化之境”,此法专克毫无章法的打击,故意引敌人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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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破绽也是假的,或是己方先出招,待敌人出手瞬间转为守势,以武器碰撞将内力输出,打对手个措手不及。

俞清聪叹道:“天下武功就是个闭环,犹如五行,各有被克又有所生。一寸长一寸强这种说法,看来在老前辈面前就是句空话。”

秋方维道:“今日我才真正能见识到何为大化之境,便是要学得对立两面,转换自如。正如长短刚柔远近快慢之关系,并非完全对立于两极。”

萧潾潾额头沁出冷汗,她目光开始飘忽,似乎在找自己心中挂念的。

她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失控,眼中怒火渐渐消失,生出些许茫然来。

“你们、你们都是叛徒!”萧潾潾突然怒吼,声音嘶哑,已达强弩之末。她不敢不挥舞长鞭,击打目标也失了准度,频频打在黑长老身旁。

铁旭胜见母亲理智回归些许,她上前劝道:“母亲,我们也是为欢喜门……”

“闭嘴!什么欢喜门?!你们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萧潾潾目眦欲裂,咬牙咬得咔咔作响。

“芝平呢?!芝平在哪?!把他带来给我!把他还给我!铁度仁你这个畜生!枉我信任你三十余年……你就这样对我?!就这样对我?!”

秋方维默默转过头去,偏头一瞬间,他似乎从俞清聪面上看到一丝微笑。俞清聪确实在笑,这些人犯过什么罪他门儿清。

“同情?”俞清聪转头去看秋方维。

秋方维虽然隐瞒自己乃上代帝王亲属之实,但他面冷心热这一点却不是假的。

“三十年前仙乐村事件,有空我与你讲讲。”俞清聪话罢,突然拔出长剑,向萧潾潾掷去!

由于俞清聪是躲在暗处,萧潾潾防备不及,竟被一剑刺中腹部!她当即一声惨叫,跪倒在地,长鞭仍被她死死抓在手中。

铁度仁急忙向俞清聪藏身处看过来,却只见俞清聪悠闲笑着,张开手掌,抖出一块令牌:“奉密令清除江湖恶孽!今日掌灯使者便要引你欢喜门前圣姑萧潾潾前往正道,不得违抗!”

黑长老一惊,转头望向俞清聪,果真见他中指上吊着的黑色令牌上赫然是他熟悉的四个烫金大字——引路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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