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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众人仍是聚在一起进餐,聊起早上比武的情况。
武昭看似十分得意,他向众人报了个喜讯:“除去我一人,其余属于我家的武师已被全部淘汰!我武家主宅屠杀案之主谋虽然尚未肯定,但已经可以推测是我家族内讧导致,死伤人员名单我也已从何师傅手上得到。我已经不想再叫武泽林一声‘叔叔’!他知道我爹有意培养我作继承人而故意请何师傅将我引开,好在何师傅一直忠心于我爹才没有加害于我,反而鼓励我破除诡计!”
众人听着,不由唏嘘,虽然早有猜想,但众人均希望那不过是自己胡乱揣测,如今经由武昭之口说出,便是证据确凿了。
武昭笑道:“武泽林带人过来,欲与各位争夺武林盟主以及二名协助者之位……”他向众人拱手抱拳,接道:“感谢各位师兄师妹助我将他们踢下马!我武昭日后当涌泉相报!若在江湖上遇到困难,只要报上我武氏嫡出少公子武昭之名号,我所有追随者必定会为各位行个方便!”
溪莺惊喜问道:“武师兄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了么?”
武昭点头回道:“是,我爹当会为我留出不少人手。平日里我与镖局、商会各位师兄弟们相处甚欢,我想他们至少会给我个薄面。”
他还未说,作为家族最末的孩子,他所受宠爱是所有兄弟姐妹中最多的。
俞升这才明白,武昭为何两次给自己摆脸色,一是因为他见俞升不识得自己,心下想逗俞升玩,二是他当时故意隐瞒自己作为武氏传人的身份,才表现得与平时自己为人完全不同,用以迷惑对手。武昭为人高傲却不至于傲慢无礼,了解俞升为人后,他对俞升越发敬重,即便得知俞升身为魔教教主之子,也完全相信俞升不会伤害武林正道。
说回当前,比武名单上,现下只剩秋方维、武昭、安常予、“贞儿”四人。
但这一众小辈私下里商量好,当武昭与秋方维、安常予同铁槐帧比试时,俞升和漓肃会上台捣乱。
而众人的目的,就是要把俞升、或者漓肃假扮的俞清聪送上盟主候选人之位。
明飞敏本不想告诉秋方维自己的计划,他只问秋方维是否愿意让俞升当选盟主,秋方维犹豫片刻轻轻摇头,明飞敏以为他会按照他义父安排去争夺盟主之位,却听秋方维一通分析:“阿升性格不够成熟稳重,尽管武功高强,但还不足以担任武林盟主,若多给予他数年时间锻炼,或许能成……唉,若阿聪还在,盟主之位必定是他夺得,他性格沉稳为人温和又不失威压,连我义父都对他赞赏有加……只可惜了……”
明飞敏笑道:“此乃极密计划因此不方便与你多说,但往后,无论你见着什么,都无需惊讶。”
然后秋方维就看到明飞敏将漓肃化妆成俞清聪的模样。尽管秋方维面色淡定,心里却疑窦丛生。
众人饭罢便各自休息。由于心里有事,秋方维没多注意铁槐帧,这倒是让铁槐帧松了口气。
谁与谁比试一开始是由擅长兵器相近者随机搭配,之后进入二对二组时便抽签决定。安常予抽到与铁槐帧一组,好在二人都擅长使用软兵器。铁槐帧上场后,他仍是向众人盈盈微笑施礼,他比武前为方便活动而换上一条粉色印染白花长裤,上身为同色短装,胸前鼓鼓囊囊,秋方维亲眼见他绑了两个护心镜在胸前。即便如此,这傻小子都未发现铁槐帧是男子。
安常予戴上铁手套,从武器架上抓起一根铁鞭,其上布满铁刺,轻易便能勾到对手兵刃,铁槐帧却以空手持鞭,显是对自己功夫自信至极。
铁槐帧擅长阴柔功夫,只见他手臂一抬,上臂用力一振,手中铁刺长鞭宛若蛇骨化妖一般在空中扭动起来。他持鞭姿势奇异,食指伸出指向鞭尾,一手背在身后,银灰蛇骨在空中游弋盘旋几圈后倏地向安常予直飞过去!
安常予后退半步,手臂一晃,挥手在空中接连闪电般画出三道曲折,只听得叮、叮、叮三声,蛇骨头、身、尾三段被另一条银色“蛇骨”击中,犹如活物般的长鞭在空中接连受挫,向下沉了三次,不得不急速回缩。
安常予速度不及铁槐帧,他抖不出如此灵活的化妖蛇骨,但其出招毫不逊色,只听他发出一声助力怒喝,手中长鞭向后摆动,竟是完全被抻直!而后长鞭变作硬直长枪,向铁槐帧疾刺而去!
铁槐帧食指遥遥一指,手臂弯曲平伸收放如何运动却已无人在意,人们双目盯紧那条银灰蛇骨,见之如水中游龙般逍遥自得,环绕铁刺长枪,向它进攻的反方向游去。
长枪速度快,蛇骨比它更急,眼见长枪就要刺上铁槐帧心口,安常予内力猛地一收,长枪当即软倒,他向后拖拽长鞭,使鞭子内卷。
仿佛指挥小蛇戏弄大蛇,铁槐帧扬眉轻笑,食指一勾,蛇骨向天上窜去,避过内卷的长鞭,落入铁槐帧手心之前又被甩出。
安常予手臂震动,抓住长鞭中段直将鞭子当作长剑来使,对准空中游动的蛇骨七寸处,从左面、右面、下面三个方向连敲三下。
安常予防御甚是周密,蛇骨被三连击打得掉落在地,
', ' ')('扭动身躯窜回铁槐帧脚下,
铁槐帧笑道:“大哥好功夫!只是这一招你能防住么?”
众人只见他一扬手,铁鞭竖直后突然分散成数个铁蒺藜,朝安常予飞去!
然而定睛一看,众人才发现那不是单个铁蒺藜,而是带刺的每一节不知被铁槐帧如何操作,只有一个鞭尾的鞭子被分成数个小节,虽然击落任何一个节都能影响整条长鞭,但初次见识这等招数的人难免会心生疑惑,一时不知所措,稍慢一步便会被长鞭攻至面前!
俞升心下一紧,不禁凝聚内力仔细盯着那长鞭瞧,同时听到不知何方传来惊呼:“欢喜门长鞭秘技铁刺流星?!”
安常予挥动长鞭准备迎上攻击,却见五枚“铁蒺藜”突然凭空坠落,待他回过神寻找到唯一的鞭尾时,鞭尾已经离他极近了。他急忙一手握住握把一手抓住鞭身,以如此姿势已然难防对手这一鞭。
且不提铁槐帧出手速度极快,只听得空中传出“叮”一声,安常予身体一震,后退半步,想是没能防住一击,被鞭子击中了胸口。铁槐帧这一招要打在安常予身上哪处要害上也完全不成问题。
铁槐帧收回长鞭,笑道:“承蒙大哥相让了。”
安常予摇头叹气:“唉,还是姑娘技高一筹,鄙人自愿认输。”
俞升上前,打算上台会一会铁槐帧,却听对面传来武泽林的呼喝:“不成!这妖女使得欢喜门秘技鞭法!她、她绝非武林正道人士!岂可让她赢了这场比试?!”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武泽林气得满脸通红,他本来因弟子亲信全被淘汰而心生恼怒,现下见到铁槐帧使出邪门招数,当即将仇恨转移,怒斥“贞儿”来路不正。
秋绍泉见他失态,却也未阻拦,这些武林高层人士显然了解内情,只是为某些缘由而不得不暂时将之作为秘密深埋心中。
武泽林拔刀上前,冷笑道:“若小辈们无法将你淘汰出去,那便由我们这些老前辈出手了!”
铁槐帧微笑道:“武家副主,您这些话说的,就像唱衰你们正道似的。当真后继无人到需要您这等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亲自出场了么?”铁槐帧将那四个字咬牙重音,嘲讽之意甚是明显。
武泽林怒发冲冠,喝道:“妖女看刀!”
铁槐帧后退几步,刚想出手,就见一道剑光闪过,当一声迎上武泽林手中大刀,剑刃被弹开,也挡下了武泽林这全力一斩。
看清出手之人,众人不由倒吸一口气。
武泽林指向眼前男性的鼻尖,蹙眉怒道:“副盟主家的孩儿,你竟在此刻是非不分黑白不辨?!”
秋方维手握长剑抱拳躬身道:“武副主,若她与我比试,绝对是打不赢的。”
武泽林一声冷笑,上前一步逼迫秋方维,说道:“那你便当下与他比试一番!武昭那小子既然也是不敌你,那便不必再打了!”
武昭在下边听着,倒吸一口气,暗暗对众人说:“武泽林这厮恼羞成怒,丑态百出了!”
却见铁槐帧将手上铁鞭甩手丢出,掷在地上,双臂抱胸嘲讽道:“我不过是无意间见了江湖人使几招鞭法,好奇之下学了来,你便要说我是妖女?但凡指责都凭证据说话,您老前辈江湖上鼎鼎有名,人人夸您身为武家家主的好助手,可不得随口污蔑一介女流哟!”
武泽林气得嘴唇颤抖,哼地一笑,说道:“双手生六指,少年面容,约莫十九岁,擅长暗器软鞭,方才又使得一手铁刺流星,加之昨日那幻影迷踪步法。你敢不敢让方维摸摸你胸前?若你是女的,我当场向你道歉并促成你与方维贤侄之亲事!若你是男的……哼哼……!”
秋绍泉面色难看到极点,心想武泽林是气得脑子发了僵,竟然当着一众武林人士之面拿小辈当赌注?
秋方维脸色一片铁青,俞升攥紧拳头正要上台,却见一抹红棕影子飞身一跃,挡在秋方维与铁槐帧面前。
众人听得一中年男子沉声笑道:“武家副主,您这玩笑可是开大了,我家女娃子性格骄纵不羁不懂规矩,我自当代替她给您赔个不是便了。莫名杀出几个陌生人打得自己手下门徒措手不及,放我身上我也心意难平。气话,说说就过罢,您消消气,且安稳坐下来瞧瞧后辈们学有何成?”
明飞敏显然是在给武泽林一个台阶下,武泽林深吸一口气,正想答应,却见眼前银光一闪,一把长剑竟凭空出现,直指自己面门!
武泽林狼狈侧身躲闪挥刀迎击,那把长剑却似长了眼般半空中一拐,绕过刀锋戳向武泽林肩头!
那把剑剑招诡异得很,众人一见银光闪过,纷纷将注意力放在剑上,而秋方维与铁槐帧则呆愣当场,他们俩根本不明白明飞敏为何突然出手攻击!想是刚才那番筑造台阶的说辞竟是使敌人放松戒备的计策!
武泽林立即找回状态专注应战。对手剑刃上暗藏杀意,凌厉剑风嗤地削破武泽林衣裳,武泽林只见眼前那把剑时软时硬或弯或直,快得令他眼花缭乱!不过五招后,武泽林心下大惊,控制不住脱口而出:“轻舟荡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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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战的秋绍泉与诚定自心惊肉跳全神贯注地盯着比武场上的两人。轻舟荡剑诀并不好学,需要深厚内功与灵活身法方可掌握,世间能使得这套剑法的人寥寥无几。
再看那红棕衣裳的长须人身形……
诚定自不由泪落,低喃一句:“师兄!”
秋绍泉却摁住诚定自肩膀低声道:“不,师兄功夫远在此人之上!但或许是他留了一手……”
武泽林且战且退。眼前究竟是何人?他仿佛踩在云朵之上般的不踏实,手下防御便少了几分坚定,刚硬刀法快不过那变幻莫测的长剑银蛇,渐渐落了下风。
明飞敏不但使出高超剑法,还双足左右交踏,步伐看似轻盈又极为稳当,每一步都抓不出规律,说是酒醉迷踪步却又不像,更不是幻影迷踪步法那般轻盈,好似轻功凌空踏云,却较之多一分诡谲。明飞敏身形忽而出现在武泽林左侧,忽而从他右侧闪过,武泽林心下一急,招架的刀法开始混乱。并非他功夫不高,而是心生怯意疑惑,因此丝毫不敢恋战。
秋绍泉见此人有心要找武泽林麻烦,心想此刻比武仍是友情第一,自己不出手枉为武林副盟主,当下驱动宝剑出鞘,纵身发动轻功一跃出去,落在二人身旁,剑鞘在武泽林手腕上轻轻一点,只听武泽林一声痛呼,大刀当啷落地。秋绍泉同时以剑身拍打明飞敏长剑,这一拍用上内力,加上明飞敏并未防备秋绍泉这么一击,当下被秋绍泉深厚的内功震得虎口发疼,下意识丢开长剑。他并未携带武器,长剑是从秋方维腰间抽出来的。
退开半步后,明飞敏仍是笑道:“呵呵,让副盟主见笑了。”
武泽林抬头,满眼愤恨疑惑,他见秋绍泉并未直接攻击对方,立即猜到秋绍泉恐怕认为此人是俞家亲传弟子,甚至可能是……
秋绍泉冷声道:“前辈的恩怨改日再了,今日比武先就此为止吧。”
看了两场高手对局,众人已是被满足了兴致,纷纷散场离开。
明飞敏打算下场,却被一只手搭住肩头,这一搭还给他输送了内功压制,明飞敏竟被此人压得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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