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怪不得秦王,他起初的时候还对自己信心满满来着,结果作为最早开蒙最早入学的皇长子,私下里还有母妃手把手的教导补课,却仍旧被一个又一个弟弟轻描淡写的超越……
时间长了之后,也真的没办法对自己有信心。
有些人缺什么就下意识的在周围人的身上寻找什么,戚绿卿的性-子算不得主流的好,但她毫无疑问是个对自己极有信心的人。
秦王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到,他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被吸引的。
“的确很有主意,咱们殿下跟她一起游玩时,好多时候都拗不过她。”清人打量着贵妃的神情,觉得她并不在乎这些过往了,方轻声说了句,“底下人打听到一个消息,就是不知道真假:说……那晁氏在世的时候,是比着娘娘,教导戚绿卿的。”
云风篁挑了挑眉:“她倒是好心胸!本宫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本宫。”
“娘娘当时年纪小,约莫没看出来。”清人倒是觉得晁静幽这么做不奇怪,轻叹道,“北地那些个跟娘娘年岁仿佛的闺秀,哪怕是娘娘的亲姐妹们,有几个人不对娘娘羡慕万分呢?晁静幽比着您那会儿的性-子为人教女儿,约莫也是希望这女儿能够沾染些娘娘的福气罢。只是晁静幽自己都做不了娘娘,何况她这个女儿。说不得只能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贵妃哂道:“那会儿恨极了晁静幽,可能是因为她后来结果也不怎么样的缘故,如今想起来倒也心平气和了。”
清人道:“这都是因为娘娘心胸开阔的缘故。”
是的,知道人家过的不好又已经死了,就立马不计较了,她的娘娘就是这样的宽宏大量。
“这话说的,仿佛本宫继续利用这戚绿卿,就要亏心一样。”贵妃笑了笑,朝后靠了点,温言说道,“罢了,到底她父母都是本宫的故人,往日的恩怨且不提了,本宫又不是走投无路……回头敲打一下小顾氏,着她带人回去北地,别留在帝京了。”
清人说道:“要是小顾氏不肯……”
毕竟顾氏如今什么个情形,小顾氏心里哪里能没数?
没准这位为了娘家,强行继续逗留,乃至于尝试拿戚绿卿的安排做筹码呢?
“她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本宫讨价还价?”云风篁敛了笑色,淡淡说道,“她若是不肯,就直接同戚九麓说!若是戚九麓自己都不心疼亲生骨肉,本宫自然也不会越俎代庖的帮他舍不得!”
说到底她对戚绿卿又没什么感情。
愿意手下留情,无非是看这女孩子父母的面子。
如果戚九麓本身都不在乎戚绿卿的话,那她难道还要比戚九麓更疼这孩子不成?
“……是。”清人有些讪讪的应下。
戚九麓若是接到消息是肯定会同意的,这倒不是因为他指不定还念着云风篁,而是戚绿卿如今这脾气,有一部分缘故就是这生父宠出来的。
他怎么会故意放任女儿身处险境?
“顾珏那边,还有顾氏,安排着罢。”贵妃又说道,“眼看新年在即,韦纥那边出了事情,陛下就算有所打算,只怕也要年后再说了。我谢氏族人在底下都等了多少年了,难道还要再看着这一家子和和乐乐、欢欢喜喜的过这个年?”
于是不两日的功夫,琼玖宫就传出顾珏意图毒害秦王之事。
其实原本的计划是昭庆公主出来顶缸的,但昭庆公主这两日倒是被挑拨的过去找茬了,可伺候公主的人非常用心,压根就没给顾珏任何可能谋害到公主的机会。
这会儿秦王,却是因为,秦王对顾珏虽然无意,但这小子是个好色的。
云风篁又压着不许他大婚之前纳人,甚至连眠花宿柳都不行,这不思来想去,跟前也就顾珏一个正经姬妾,过了明路不说,姿容也好,虽然没敢当真怎么样,却也玩了几把红袖添香。
顾珏所以在琼玖宫的日子好过了点儿,却也能接触到秦王的茶水糕点之类。
倒是个现成的栽赃机会。
“这顾珏口齿伶俐得很,不是善茬。”云风篁并没有因为自己如今占尽上风就放松警惕,提前提点左右,“对质之际,你们都打点起精神来,莫要叫人看出破绽。尤其是御前之人!”
左右都是肃然。
谁知道,顾珏被传过来之后,竟然一口承认:“臣女对秦王无意,不过是长辈做主,将臣女送与秦王,臣女不敢违抗血亲长辈,怎能不恨上秦王殿下?若不是殿下觊觎臣女,臣女又怎么会有今日?臣女恨秦王,宁可玉石俱焚!”
“……”准备了一堆反驳之词的贵妃主仆沉默片刻,才能继续演下去,“秦王当初爱慕你,却也未曾私相授受,而是求到御前,请求赐婚!堂堂皇长子的正妻,难道还辱没了你不成?!只是你家长辈别有所图,将你赠与他为姬妾!你要恨也该恨顾氏上下,却与秦王何干!”
因为顾珏认罪迅速,演技到位,还给出了相当合理的理由,原本气势汹汹的审讯跟辩驳,还有到皇帝跟前哭诉请求做主等等手段基本上都没用上。
贵妃就很郁闷,借口肚子不舒服进去内殿,就立刻让清人去单独盘问顾珏,这女孩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