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看来是被江氏说的杯弓蛇影了,就这?
但还是娴熟的作出伤感之人,对着皇帝很是难过了一番亲人的逝去。
淳嘉安慰了她一番,末了就随口提起战事的进展,因为追杀诃勒的过程里发现了金矿,现在细珐跟定北军已经不急着弄死诃勒了,比较想先挖矿。
本来打仗是烧钱,碰见金矿却能赚一笔,自然是好事。
问题是,因为这个金矿,细珐跟定北军如今的关系有些微妙……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在细珐看来,这金矿虽然是诃勒发现的,但位于韦纥境内,那当然是他这个为父报仇的准可汗的!
但在定北军看来,这金矿虽然是诃勒发现的,也位于韦纥境内,但要没有他们帮忙,细珐一早被诃勒打的坟头草青青了,还惦记什么金矿不金矿的?
当初出兵的时候就说好了,所有战利品定北军都有份,这金矿当然也在其中!
他们这许多人,远离故土来草原上帮细珐打生打死,挖点儿矿有什么问题吗?
定北军上下都觉得没问题。
碍着诃勒残党,细珐暂时没跟定北军翻脸,但也小动作不断,甚至手底下已经有人提议,抛弃父仇同诃勒重归于好先一起干掉定北军再分金矿的操作。
这消息被皇城司的密谍打探到,辗转禀告回帝京,君臣自然不会坐视。
淳嘉现在就在跟臣子们商量,怎么帮助细珐的兄弟或者子侄上位取代他?
这些兄弟子侄具体哪一位上位,国朝这边都无所谓。
关键是懂事听话年纪小,知道国朝对韦纥的好。
云风篁笑着夸淳嘉雄才大略算无遗策,心里却如同百爪挠心,就寻思着这么大的功劳,要是谢无争……好吧,就算谢无争在朝,这事儿她也干不来。
只能想想了。
淳嘉又道:“对了,过两日你跟皇后赏些东西与明惠,驸马久在外,她难免寂寞,你跟皇后多看顾些。”
云风篁心道莫非明惠又惹是生非了?
她笑着应了,次日就让人召了清舒夫人到跟前。
崔怜夜吓的要死,还以为她要为之前二皇子他们打架的事情算账。
好在云风篁没提这个,只问她可曾跟明惠大长公主搭上线了?
“妾身通过家里,设法寻了个跟纪氏某个子弟形貌相似的下人,扣了其家眷,让他假扮纪氏子弟,去了大长公主殿下的陪嫁庄子上投奔。”崔怜夜闻言才松口气,连忙禀告道,“大长公主殿下知道后,让人将其收留,足见大长公主殿下果然心系纪氏,不念陛下这些年的厚爱!”
云风篁哂道:“还有呢?”
崔怜夜察觉她不满意,就是尴尬:“……没有了。”
没办法,庶人纪晟还是母后皇太后的时候,她跟明惠关系虽然好,大抵是她想法子讨好这位金枝玉叶,免得母后皇太后找茬时下不了台。
当时明惠过的开心自在极了,对于嗣兄的后宫不是很在意,跟纪凌紫纪暮紫这俩嫡亲表姐都很少玩在一起,更何况是其他妃嫔?
崔怜夜跟这位大长公主的关系,就是单方面的讨好,换取对方偶尔的善心。
后来纪晟没了,明惠的身份看似尊贵依旧却到底尴尬,最主要的是崔怜夜,不,应该说整个后宫,当时都在云风篁的肆意纵横下节节败退。
自顾不暇呢,崔怜夜更加不会想着去经营跟一位分明已经失势的大长公主的关系。
如今云风篁要她去坑明惠,她真的很努力了!
“就这么件事儿,以陛下对大长公主殿下的厚爱,怎么会计较?”云风篁皱皱眉,不悦的数落道,“你也不想想大长公主殿下出了名的年幼无知,再说那人是投靠陪嫁庄子上,又不是直接投靠殿下跟前。这能说明大长公主殿下居心叵测么?谁知道是不是庄子上的人不好,连累了大长公主殿下?”
明惠偏袒纪氏的心思,淳嘉哪里不清楚?
但因为先帝嫡女这重身份,这种可大可小的罪名,淳嘉肯定不会很计较的。
他经营宽厚的人设这么多年了,就明惠这么点儿操作还不太可能激怒他破例。
云风篁要的不是这种鸡毛蒜皮的指控,要的是明惠真正自绝于天下的把柄!
崔怜夜很为难的表示,这种把柄可能比较难:“上次殿下她据说很是闹了一番,云氏为此都进宫寻陛下哭诉了。可后来去了太皇太后宫里一趟,回去后就消停了许多。连云家时候也没再说殿下什么了。”
明惠是不长脑子,可架不住她嫡亲皇祖母有脑子还愿意管着这糊涂孙女儿。
这么着,想坑明惠哪里容易?
云风篁听着就不耐烦了:“若是简单的事儿,用得着你这等高位?你当本宫手底下没有使唤的奴才吗?再说了,罪名这种东西,只要肯用心,怎么可能没有?!你要是实在不乐意用心做事就明说,本宫回头另外找人去办!”
又说,“看你出身高门大户,像个懂事的,结果却这样糊涂!”
崔怜夜:“……”
这不就是暗示她给明惠编织罪名捏造凭据么!
换个人,慑于对贵妃的畏惧她也就做了。
可明惠是什么身份?
淳嘉都不敢明着对付她,自己算什么?
她觉得这日子太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