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质片刻，纪皇后哼了一声：“贞熙真正该死！”
要不是淑妃把人弄进来，纪暮紫至于遭此飞来横祸？
云风篁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娘娘，不管怎么说，瑞妃伏法，都是在前朝后宫，也于纪氏有利的，对吗？”
“那你呢？”纪皇后冷笑道，“对你难道没有好处？你会做纯粹的好事？”
“欧阳燕然即将受到陛下重用，瑞妃的地位必然跟着水涨船高。”云风篁也不隐瞒，施施然说道，“虽然瑞妃不如宣妃掐尖好强，可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才进宫几天，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与其让她借助欧阳燕然之势成就气候，还不如让她做了纪御婉重回妃位的垫脚石，这对于娘娘跟妾身来说，也是一件两全其美之事不是吗？”
纪皇后嘿然道：“好个两全其美……之前你想抬举你兄弟，想晋位四妃，我纪氏都是结结实实的给你办了，前一件牺牲了我纪氏的嫡出子，后一件则是放弃了大皇子，你倒好！就这么件小事，还要再三再四的讨价还价，还要顺带给自己谋取好处！贤妃，你这是诚心诚意合作的样子？！”
“娘娘，若是妾身这会儿给你说个十全十美的计策，妾身自己半点儿好处都不落。”云风篁温柔道，“您会相信么？哪怕您推敲来、推敲去，觉得没毛病，只怕也会本着对妾身的不信任，有所迟疑，甚至，干脆弃而不用，以策安全罢？”
“当然妾身这么说不是在怪您，谁叫妾身出身寒微，当年仓促入宫，为了活命，行事不免过于急切，落了不少把柄，叫人诟病？”
“所以为了不让娘娘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辰光，妾身也只能将自己的利益，跟给娘娘的提议，捆绑在一起了。”
“如此，娘娘反而会更信任妾身些，不是么？”
纪皇后对她的颠倒黑白表示佩服：“本宫要不要谢谢你的体贴？”
“这都是妾身该做的。”云风篁面不改色，“只求娘娘多信任些妾身才好。”
纪皇后当然是不可能信任她的，哪怕踩着瑞妃起复纪暮紫这事儿，的确对云风篁也有好处，她打发了云风篁，还是立刻去寻了纪太后商议，免得不当心落入这贤妃的设计之中。
“这事儿可以做。”纪太后听罢经过，闭目沉思片刻，缓缓道，“欧阳燕然与我家势同水火，这也是天子起复他的缘故。他如今还朝来，与咱们之间势必不可能善了。宫闱里能够对瑞妃下手，自然不容放过。”
“不求让欧阳燕然投鼠忌器，让他分心也好，罗织罪名追溯至欧阳氏拖住他手脚也罢，对于咱们的父兄，都是一份助力。”
“但不能只针对瑞妃。”
纪太后冷冰冰的说道，“贤妃野心勃勃，为人又狡诈，她口口声声说联合我纪氏乃是为了对付慈母皇太后的打压。但自从咱们还宫以来，慈母皇太后也转了念头，接风宴上是明明白白的扶持……怎么这会儿又不好了呢？”
“慈母皇太后可不是纯恪夫人那个傻瓜。”
“依哀家看，没准人家母子俩，连同贤妃，是串通好了，为要坑咱们纪氏！”
纪皇后微微皱眉，倒没有什么惊讶意外的神色，毕竟云风篁的为人……做出这种事情真的不意外……
皇后只道：“那咱们现在？”
“贤妃为人狠毒，睚眦必报，可不是容易打动的。”纪太后说道，“如果她主动联络咱们，真的是为了做卧底，绝对不会是出于为淳嘉分忧的考虑，八成有着自己的目的。”
至于说什么目的，姑侄俩都是心知肚明。
就现今的宫闱情况，就纪氏的处境，还有什么比后位更能吸引一个宠妃的？
纪太后说道，“她出身寒微，自己又不能生养，本来觊觎你的位子就很艰难了。遑论宣妃瑞妃这些人，在慈母皇太后，在淳嘉心目中，恐怕都合该排在她前面……所以就像贤妃说暮紫的一样，她想破格而出，必须立功，功劳要大得让大部分人都闭嘴。”
“还有比咱们纪氏更好的垫脚石么？”
“但哀家偏不如她愿。”
太后淡淡说道，“她想对付瑞妃么，那咱们就连宣妃她们一起拖下水。”
“到时候偌大宫闱，除却咱们之外，再无人是她对手……却不知道慈母皇太后跟淳嘉，还有宣妃瑞妃她们的娘家，还坐得住坐不住？”
到时候，就算这些人不放弃对付纪氏，转过去对付云风篁，却也要想着，怎么打压这位贤妃，乃至于打压谢氏了。
纪太后目光闪动，微微冷笑，“我纪氏权倾前朝后宫了三代人，是贤妃那贱婢想利用就能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