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可以收拾袁楝娘的,毕竟袁楝娘死了……那就死了嘛。
又不会关系到皇帝什么大局、什么大计,是吧?
淳嘉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会儿,说道:“爱妃这般为朕考虑,朕真是铭记在心!这样,若是往后有着机会,爱妃亲自处置了戚九麓,可否?”
他的想法是,云风篁若是拒绝,那么当然是证明她刚才的说辞不过是巧言令色,实际上仍旧对戚九麓有着记挂,不忍伤害;若是答应,那就是心狠手辣,铁石心肠,好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纵然退亲之后结了怨罢,转头就亲自下毒手,纵然是为了取悦君王,也很有寡情薄意的嫌疑。
不管哪一种,皇帝都做好了好生呵斥这妃子的准备。
“戚氏宗子乃是朝廷命官,按照规矩,他的处置连太皇太后、诸位皇太后还有皇后娘娘都不可多言来着。”结果云风篁闻言,眨了眨眼睛,一脸憧憬的问,“陛下当真准许妾身插手前朝之事吗???陛下如此厚爱,妾身真是……”
淳嘉:“……闭嘴。”
云风篁失望的看着他,一脸的不甘心:“……喔。”
就只是半真半假的拌个嘴而已,这妃子今儿个讨了个越级晋封还不够,还想染指前朝???
皇帝对她的贪心叹为观止:“你在家里也这般野心勃勃?你父兄居然容得下你?”
“陛下刚不是说了,妾身在族中备受宠爱。”云风篁嘀咕,“其实陛下,妾身真的很想给您分忧,其他事儿也还罢了,北地那边,妾身熟得很,您真不要听听妾身的浅见么……?”
她父兄当然觉得她不如其他姐妹温驯乖巧,但他们也没什么意见,或者说有意见也不想得罪她。
毕竟,她在谢氏的地位可不是单纯的谢氏嫡女,而是戚氏未来的主母——不是单纯的戚氏宗子之妻,而是要跟戚九麓一起主持戚氏,当家作主的。
哪怕是骨血至亲呢,自她记事起,谢氏上下,就是这么看她了,又怎么会还拿她纯粹的自家孩子看待?
云风篁自来聪慧,打小就注意到,没少用这份特别对待给自己谋取好处,也没少利用这一层身份跟谢风鬟争宠……这点儿回忆一闪而过,她抬头,微露笑容:“就是妾身的兄长他们,有时候长辈们布置的功课做不来,也还要私下请教妾身的!”
淳嘉嗤之以鼻:“请你帮忙求情?朕相信。”
就这位主儿的胆大跟刁钻,他都头疼,何况谢氏那些长者?
他觉得不能跟这妃子闹下去了,本来只是气她怠慢,想稍微给点颜色看看,结果说来说去,问罪没问成,这会儿倒是养大了她的心,连他尚未握紧的权力都开始觊觎——这要不是个才十五岁、一贯恣意妄为又性情跳脱、家世也不怎么样的妃子,当场失宠都是命大了。
换成纪皇后之流,淳嘉能让后宫今晚上就报个暴毙。
“安置罢!”淳嘉将茶碗放下,单方面宣布休战。
结果宽衣解带了,看着少年妃子灯火下莹白的肌肤被乌鸦鸦的青丝衬得格外皎洁,皇帝心中才一热,就听云风篁歉意告罪,说她今儿个不方便:“不然刚才也不会喊那些宫嫔来,到底陛下这几日没过来,妾身再大方,偶尔也要为自己想想不是?”
皇帝:“……”
那朕今晚上被气了这么久???
云风篁察言观色:“要不妾身让人现在去喊几个来?”
“……不必了。”皇帝深呼吸,要笑不笑道,“你不是说了?朕常来你这儿,是为了你的才思敏捷,可不是为着美色跟德行!”
云风篁忍着笑称是。
这晚上皇帝觉得自己够憋屈了,他躺下来的时候决定,接下来一定要好好晾一晾这妃子,至少半个月的不来兰舟夜雨阁!
但没想到的是……
这晚的折腾还没完。
帝妃睡下未久,皇帝被身侧的动静惊醒,张开眼,借着帐子外起夜用的朦胧灯光,就见云风篁苍白着脸,嘴里咬着被角,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似忍耐着极大的痛楚。
他悚然而起,一边伸手去探她脉搏,一边沉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