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眯眼,意味深长道,“还是觉得在宫里度日如年?”
“没法天天见到陛下,时时刻刻千想万想,能不度日如年?”云风篁整理了下长发,确认没有被他压到,照旧从他身上爬到榻沿下地,这过程淳嘉帝没动,只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云风篁见状站到脚踏上后就有些疑惑:“陛下?”
“朕担心你又趁机暗算朕。”皇帝警惕道,“你穿衣时离朕远点!不许站在脚踏上!”
“……妾身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云风篁很委屈,“再说了,妾身这样的弱质女流,能对陛下做什么?”
皇帝默默拉开被子,解开亵.衣的衣襟,露出块垒分明的胸膛上,几道已然愈合的抓痕,平静看向云风篁。
云风篁沉思了下,立刻转身,给他将亵.衣的衣襟合拢、再拉上被子,还顺手掖了掖,体贴道:“殿里放了冰鉴,陛下仔细着凉。”
然后二话不说粗暴的拉下帐子挡住榻上之人的视线,火速趿了丝履踩上氍毹,抱着衣袍去屏风后穿戴了。
去穿戴了……
穿戴了……
戴了……
了……
被撇在睡榻上的淳嘉帝盯着帐顶陷入沉思……
他觉得,今天的朝会上,自己似乎可以更无耻一点?
毕竟身为天子乃万民之表率,哪怕是论不要脸,也不应该连个深宫妃子都比不上是吧……
云风篁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带歪皇帝了,因为心虚,她穿戴好了之后压根没跟皇帝打招呼,就忙不迭的溜出寝殿。
外间熙乐等人早就预备好了,见状忙上来伺候,一番梳洗打扮,她才问:“人都来了?”
“就差云嫔了。”熙景边给她插着步摇,边小声说,“采女们应该是怕迟到,提前过来的。”
而云卿缦根本不知道,还是照着平时的时间来……她是掐着云风篁出门的时间才过来的。这倒不是她故意怠慢云风篁,而是就她跟云风篁从前的关系,这会儿见了面竟是无言以对,所以特别的希望缩短这种相处时间。
尤其在新人们补充进来之前,绚晴宫只得一妃一嫔,坐到一起后,连个圆场打岔的都没有,她就更加不肯提早来了。
之前也还罢了,今日被新人们一比……多少显得懈怠了。
索性云风篁没有计较的意思,只说:“左右本宫还没收拾好,云嫔晚点过来也无妨。这天虽然热着,采女们在殿外站这许久想也辛苦,叫她们去侧殿里小坐会儿,吃些点心罢。”
不给茶水是怕她们请安途中不方便。
这点上连云风篁这个主位也是控制着的,没办法,延福宫跟绵福宫别看就一字之差,距离真不算很近。再加上谁也不知道皇后太后今儿个是说两句就散了呢,还是滔滔不绝个半晌?
万一她们兴头上却忍不住……那……
云风篁想到这事儿就觉得做了妃子其实也不是很舒服,人在后宫还是做皇后比较好……
噢不,皇后也得去给太后请安呢……
果然这世道跟儿子讨生活比跟丈夫讨生活轻松惬意多了……
哪怕儿子不是亲生的呢?
她心不在焉的时候左右已经给她收拾好了,出去花厅用了些早饭,才听底下人来禀告,说云嫔来了:“有些气喘吁吁的,像是匆忙跑过来的。”
云风篁笑了笑,没说什么,片刻后让人撤了早饭下去,漱口擦嘴毕,出到偏殿去见宫里人,受了众人的礼,方道:“宫里约定俗成的规矩,本宫身为主位,是略晚才去皇后娘娘那儿的,以后你们也不必来的如此之早。当然这份勤勉本宫是看到了。”
见云卿缦在底下欲言又止,当做没看到,紧接着说了一些勉励鼓舞的话,看看时辰差不多,就吩咐肩舆准备,全程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云风篁知道今儿个的请安多半会有风波——然而没想到的是在路上就碰见了挑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