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堆……”
卫衔雪支吾了两声,“也是。”
“小殿下啊。”江褚寒重新把人拨到面前,“你今日戏演得这么好,醉酒也是装的吗?”
卫衔雪从上面下来,同余太师说的第一句话就开始演了,同江褚寒一句打算都没透露过,就来绑他的手,这小狐狸的做派哪里像喝醉了酒的卫衔雪。
“……”卫衔雪轻轻咳了声,他竟然不置可否,只是偏开眼,“我还有一事……”
江褚寒不依不饶,“殿下若敷衍我,我可是真的要同你清算方才的‘收拾’。”
卫衔雪偏开的动作一顿,好像是没办法,“那我们先出去。”
江褚寒应了,他扶着卫衔雪重新从这地窖里出去,外头已是夜色深沉。
降尘见到两人全须全尾地出来,才松了口气,“殿……”
卫衔雪没等降尘开口,就简短道:“人没了,烧了吧。”
降尘:“是……”
降尘仔细观察,觉得殿下这会儿好像是正常了,不像刚才喝醉的模样,可他再看江褚寒……这小子怎么还盯着他家殿下呢。
江褚寒好像察觉到目光了,他理直气壮地把卫衔雪的手重新捧过去,“手这么冷,咱们回家。”
卫衔雪轻轻“嗯”了一声,“是该回去了。”
周围的人都还留着,卫衔雪牵着手里温热的手,这会儿明白想起方才的事,他把江褚寒带来这里……当着这么些燕国暗探的面。
“我……”卫衔雪在夜色绵长地呼了口气,他转身面向众人,“我今后不是你们的殿下了。”
第104章 :沉沦
周遭一时无比安静,卫衔雪感觉到目光,有些不知该怎么解释,他的身份料想那位燕国的父皇是知道的,恐怕面前这些人,就是燕明皇最后能看在他母亲颜面上给他最后的馈赠了,可卫衔雪怎么能告诉面前这些人自己今后会成为大梁的人呢?
降尘也就罢了,其他人……
降尘张了张口:“殿下……”
“你们听明白了吧?”江褚寒突然开了口,他摸着手里的手还没升温,可卫衔雪攥起的手指几乎都要陷进他的手背了,江褚寒猜他此刻的心思都用不着细想,他不由分说,没等卫衔雪反应,拉着他的手就往怀里一揽。
他把人放在怀里,一只手把他的胳膊围住,很快又用另一手往下揽过去,眨眼的时间就把卫衔雪打横抱了起来。
江世子很快地偏头往边上一靠,蜻蜓点水似地往卫衔雪脸上快速地亲了一下,借着卫衔雪这发怔的片刻功夫,他飞快地转过了身。
江褚寒像是抢人,他抱着人就跑,很快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一边迅速又清晰地朝背后丢了一句,“你们殿下今后就跟了我了——”
“……”背后的人几乎还怔在原地。
卫衔雪被江褚寒搂得很紧,可半空悬着他还是下意识就搭上了江褚寒的肩,“江褚寒你……”
江褚寒抱着人跑还像并不费劲,他留着一点力气低下头调笑,“殿下像是同我私奔。”
卫衔雪原本不知道如何解释,偏偏江褚寒并不多说,直接就把人带走了,丢下模棱两可一句话,像是在开玩笑。
“我跟他们……”
“你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江褚寒把人贴着自己胸口,“殿下字字金口,不如多同我说说。”
“……”江褚寒把什么话都能够到多情旖旎上去,卫衔雪没他那么快从善如流,他把头低下,还是有些叹了口气,“世子难道不觉得我吓人吗?”
江褚寒动作不禁停顿了下,他料想后面也没人跟上了,动作也就缓下来,“你说什么?”
“我吓人。”卫衔雪的脸埋着,可光线若还亮些,就能看见他漏出的一丝视线里带着冰冷的凉意,“我不是从前那个心地良善的阿雪了……”
“我今日……”卫衔雪说着,他手臂伸过去,摸了下江褚寒的头发丝,“我杀人放火的事都干过。”
“这是怎么了?”江褚寒走了两步,还是慢慢停下了,他站在原地就把人往身上颠了一下,“小殿下还记得我如今是什么身份吗?”
卫衔雪“嗯”了一声,“陛下若没撤你的职,刑部那边……你或许还能再待过去。”
“刑部啊……”江褚寒盯着怀里说:“你是想跟我怎么如实招来?”
卫衔雪在他怀里静了会儿,“好冷的天,我想回家。”
“还不是你要出来乱玩儿?”江褚寒重新走起来,“正回着呢。”
“你别抱我了。”卫衔雪垂了垂脚,“江世子,你背我吧。”
江褚寒怔了一下,他装作冷了冷脸,“这会儿怎么不担心我的伤了?”
他把卫衔雪放下来,又往前走了两步,略微蹲下了身,“你只有喝醉的时候,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一样。”
“我还醉着呢。”卫衔雪走上前,却停在他的身后,“我都给你亲了抱了,世子好像还是不满意。”
江褚寒等了会儿没等到人,他往后望了一眼,“我人都给你调成这样了,什么时候不是千依百顺了。”
“快上来。”江褚寒身量高,他扎着马步似的又弯下了背,“回家还要跟你算账呢。”
卫衔雪的手搭上江褚寒的背,他环着过去搂住了他的脑袋,被江褚寒稳当地撑起来了,他在上面道:“原来世子这么高。”
“活像你头一回认识我。”江褚寒走起来方便了许多,他的背顶上卫衔雪的小腹,“你饿不饿?”
今日的宴会卫衔雪只喝了几杯酒,江褚寒连酒都没沾,这会儿就夜深了。
“我不饿。”卫衔雪拿下巴抵了抵江褚寒的后脑勺,“但我觉得我有点没醒酒。”
江褚寒不禁笑了,“小殿下这么厉害,自己醒没醒都清楚。”
“刚才是有点迷糊,但对着余丞秋那一刀过去我就有点醒了。”卫衔雪低着头,“你猜我那时候想的什么?”
他没等江褚寒回答,“我刚才是想你身上那一刀算在余丞秋的身上。”
江褚寒诧异地“嘶”了声,“殿下这是想给我出气啊?”
“是啊——”卫衔雪喝了酒声音有些沙沙的,在人耳边轻声说起来,带了点意外勾人的缠绵似的。
他环着江褚寒脑袋,用手指去戳了戳他的喉结,“我觉得我没醒酒,才看世子今日有些身形伟岸,好像是比平日里还要俊朗潇洒一些。”
江褚寒好像喉间堵了一下,“你……”
卫衔雪蹭了蹭他的脑袋,“世子话都不会说了?”
“……”江褚寒觉得自己也是完蛋了,还真是习惯了卫衔雪若即若离的态度,这会儿他竟然怀疑过醉酒的是他自己,好像……好像太久了,江褚寒觉得他太久没有这样实在得到卫衔雪的感觉了。
卫衔雪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