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江褚寒没力气也撑起来骂了一句,“你要是敢当着我的面挖墙脚,今日这侯府你也别出去了。”
“你看你,两句话没有就跟人说起狠话来了,若不图你钱财和……”娄元旭打量了片刻江褚寒单薄衣服下的轮廓,他咳嗽略过,“谁想跟你啊,寒世子就没觉得自己嘴里说的话不大中听吗?”
一向忠言逆耳,江褚寒到嘴边的话电光火石一般过了下脑子,他哑声道:“是吗?”
“这样吧。”娄少爷坐在他床边,忽然往前站起了身,“那本少爷就教教你。”
“我问你,你刚醒来见着卫衔雪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江褚寒循着思绪一想,他喉中一涩,“我……我说我疼……让他给我揉揉。”
“……”娄元旭眼睛一眯,“你……我可是听说你昏迷的时候他守了你好几日,你醒过来倒是知道自己疼,怎么也不问问他累不累?还让他给你揉……”
“我……”江褚寒语塞,“你懂什么,我要是不说点什么……他就走了……”
娄元旭“啧”了好几声,他往江褚寒床铺边坐了过去,“你这大病初醒,你就该趁虚弱的时候问他,可是你一直在照顾我?他问你疼不疼,你就该忍痛说点好话让他不用担心,哪有一上来就说自己疼的,你好歹让他知道他留下来你就不那么疼了,或者……”
“江褚寒,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江褚寒盯着娄元旭掀开被子拉他手腕的动作,“娄元旭,不合适吧?”
“你给我药效整上来了……”
娄元旭嫌弃地放开,“本少爷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这……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褚寒又不乐意,“那你倒给我分析分析,我要怎样才能把他追回来啊。”
娄元旭摇了摇头,“你这躺床上的颓废样,能把谁哄回来。”
“你不知道,卫衔雪给我下了药……”这话说出来还有点丢人,江褚寒声音越来越小,“他不来看我,我连人都见不着。”
娄元旭有些恨铁不成钢,“他都在你府上了,你自己出不了门,你身边的人也是死的吗?”
“你寒世子那张脸是多金贵啊,你让人抬你也好,你自己爬出去也罢,你好歹去人面前晃悠,白瞎这么一副可怜样了。”
“……”
“你别骂了。”江褚寒脸色更难看了,“你帮我……帮我喊一下鸦青……”
江世子听不得这些话,那药劲又上来了,他话都有些囫囵说不清,他看到鸦青过来,“卫……他人呢?”
鸦青支支吾吾,“世子……卫公子好像跟他身边那个降尘出去了……说是去……”
“回春阁……”
“……”江褚寒直接眼前一黑。
远在杨柳街的卫衔雪仰头看了看回春阁气派的牌匾,在外面就已经闻到了闻过的脂粉味。
降尘抱着胳膊,“我说殿下,你又不是非得为什么侯府世子守身如玉,我见你这些时日心中不快,这才邀你过来的。”
卫衔雪犹豫不决,“我……我未曾去过。”
“那你就更要去了。”降尘早看不惯江褚寒那个德行,打定主意就是拐不走卫衔雪,也要让他着急一会儿,故而离府的时候把“回春阁”几个字说得字正腔圆,不愁江褚寒打听不到他们的去向。
降尘接着道:“何况柳枝也在此处,也想来见一次殿下。”
柳枝这名字卫衔雪还记得,还算是他手里的暗探,因而卫衔雪松开眉梢,往前走了一步,“那就去一趟吧。”
第76章 :成全
如今的京城满城葱郁,正是入夏的时节,卫衔雪望着护城河边的潋滟江景,坐在阁楼上喝了一盏茶。
回春阁的茶水里都散着股花香,卫衔雪捧着喝了许久,有些好奇地问了问泡法,可真听闻里头加了什么,才发觉脸上有些微微发烫,把茶水又放回去了。
旁的事情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致,因而真就只见了一回柳枝——柳枝生得略有艳色,因着容貌招人喜欢,平日里打探消息很是方便。
不过他也挺不容易,前往他乡做个暗探,竟然要真的做些出卖色相的买卖,所以卫衔雪动了些心思要把柳枝光明正大地赎出来,可他问了赎身的价格,后话堵在嘴边没能说出口。
但柳枝听出卫衔雪的意思了,他心里更了然——小殿下其实过得还不如他呢。
而且这世间受苦的人千千万,卫衔雪如今根本没那个解救的能力。
卫衔雪脑子里晃进了一些往事,他手指微阖,正要准备走了,可他望了眼窗外楼下,正正在人群里瞥见了鸦青的身影。
江世子出不了府,鸦青大人是来替世子抓……来接人的。
卫衔雪冷下来,他心想来都来了,好歹替柳枝接一单白给的生意。
鸦青才进门就给人领上去了,但推开门只有满屋子的红尘旖旎,红绸丝带晃花了他的眼,给咱们鸦青大人冲得差点拔刀见人。
可柳枝趁机挑着下巴说:“隔壁那位公子说要好生照拂鸦青大人,咱们做不成事,让公子不高兴了,怕是难得去面见公子。”
鸦青生生摁住了自己的手,且不说他根本没来几回回春阁,从前过来都是在外头等,最多喝两杯,他又没什么特别的癖好,对这满屋子的白面脂粉实在动不出什么心思。
鸦青从腰间摸索了一阵,将他钱袋拿出来了,“隔壁公子今日的茶水挂在侯府的账上,这些银两你拿去。”
他叹了口气,“现在能去见人了吗?”
柳枝悻悻地收了钱,“鸦青大人不解风情,这样可如何能讨到夫人,难道要靠府上家主的夫人来指一个婚配吗?”
鸦青脸色一僵。
“大人请吧。”柳枝偏了偏身。
鸦青进门的时候卫衔雪正要走了。
“卫公子……”鸦青好像还在想方才那话,说话顿了一下,“世子,世子请您一见。”
卫衔雪又往回递了杯水给鸦青放在桌上,“这回世子可还让鸦青大人把人打晕了带回去?”
“……”鸦青想起上一回,整个人好像忽然局促,“不敢……”
“卫公子今日可还……可还舒心?”鸦青过了会儿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对不住……”
卫衔雪瞧出鸦青似乎有什么不对劲,“鸦青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此前得罪卫公子了……这次是,是世子……”鸦青这才想起过来做什么,他揖手道:“世子这番请您,是有要事相商。”
卫衔雪错开眼,江褚寒能有什么大事找他,不过是些车轱辘转的过往,“他喝了药也不想休息吗?”
鸦青想了想今日那碗药,“……”
卫衔雪又“哦”了一声,“还是说世子不愿喝药。”
“不是。”鸦青赶忙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