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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锦跪坐在那里,浑身僵硬的抱着怀里人,颤抖着伸手去捂那不断涌出鲜血的狰狞伤口。

可是殷红鲜血不断从那血肉模糊的窟窿处潺潺涌出,那么红,那么红,浓烈刺目的颜色几乎恨不得要将他眸底灼伤!!

傅锦伸手去堵,可怎么都堵不住。

一个人、一个人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血呢……

傅锦觉得整颗心脏都在颤抖。

他见过战场厮杀,见过血海尸山,见过刑部暗房里抬出来的一具具折磨地不成人形的尸骨残骸。他以为这辈子已见过所有极刑之最,绝不会再因为什么东西害怕。

可这一刻,他却怕得如坠冰窟满心颤抖。

铺天盖地的恐惧窒息向他袭来,快要将他整颗心脏生生撕碎!!

江年……

他低眸轻轻叫他,但是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

喉腔猛地涌上一股浓郁血味甜腥,又被傅锦强行压下!

他沉着眼眸封了两道穴道,一遍又一遍聚起真气,顺着掌心相贴的胸口处输进江年身体里。可那身体破了个洞,真气输进去便如泥牛入海,半点痕迹都不肯留下。

傅锦低沉着眼眸调动真气不肯停歇,周身气势凄厉得可怕。

他还记得离府前夜江年窝他怀里昏昏欲睡的样子,疲惫阖眸贴着他胸膛,漆长睫毛沾染湿意微微发颤,乖巧的不像话。

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描摹那湿软漂亮的眉眼......

傅锦垂眸拨弄着他漆长眼睫,蛊惑般在他耳边引诱,“在府里等我回来。”

那人累得厉害,皱眉哼唧了声,不耐烦地将脸埋进他胸膛更深处。

傅锦忍不住笑了下,当他答应了。

他们在暗夜里相拥,在软榻上温存,他以为他们之间还有些温情在......

他越过雪山去寻那解毒的寒潭青蛟取血,然后被青蛟毒牙咬透了半个肩膀。

他披星戴月催马疾行数千里回京,然后被三皇子拦截在半道暗算埋伏。

傅锦通通懒得理会,他只想回家,只想快点再快点回家。

他以为他们还会纠缠很多年,他以为江年还会在侯府偏院里敛着眸等他……

可是,

等待他的却是,血海地狱般的太子府里,这个人毫不犹豫的扬剑自戕在他眼前……

那短剑仿佛刺透进了他心底里,一瞬间,令傅锦肝胆俱裂周身骤寒!!

他接住了那人软绵绵倒下来的身子,却怎么都堵不住那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那刺目血色似乎要将他整个淹没。

傅锦手掌覆在那人胸前不停将真气输进去,撑一撑,再撑一撑……

他已经叫人去接李太医了,

再撑一撑,再撑一小会儿就好……

傅锦沉眸抿紧薄唇,聚起所有的真气堵进江年体内。

这人就在他怀里,可他却觉得仿佛相隔千万里,他好像他好像快要真的、彻底的、失去他了……

·

江年浑身是血靠在他怀里,搭在腰腹的手腕突然软软滑落下去……

傅锦浑身一僵,抬手去摸他脉博。

可是他手指颤抖得厉害,完全分不清那晃动的究竟是脉博还是他的颤栗……

“江年……”

傅锦脑海一片空白,轻轻叫了他一声。

可是,漆黑院落里死一般的寂静,终是无人应答。

傅锦心跳停顿一瞬,压在喉腔的鲜血再也抑制不住地喷涌出来!!

然后就连眸底都蕴满了浓稠血色,满眼满眼,都是浓郁到散也散不开的刺目鲜红。

“江…年……”

傅锦自虐般又轻轻叫了声他名字,然后闭上眼睛,只觉得浑身血液就此冻结,一颗心脏在黑暗里伴着一声细碎脆响碎成万千残渣。

压制一路的蛟毒被刺激复发,傅锦双眸滴血,眼前万物就此彻底失去了颜色。

傅锦一直都知道江年跟他们不是同路人,可他舍不得放开。

江年太过干净,干净得仿佛跟他不在同一个世界里,他们为达目的可以栽赃嫁祸不择手段,可江年却连以刀尖舔血乞生的杀手的命都会算在自己头上。

他识善恶,他明是非,他是这浊世红尘中的高悬朗月、夏夜清风。

他受渠横四句熏陶,他听忠君爱国长大,他怀揣着扶大厦于将倾、攥社稷于惠民……

可是,他没有学过如何保护自己。

朝堂永远是一群人的朝堂,阴谋者从中获利,伪善者从中获名,清流者被卷携在中间,围着天下黎民江山社稷左右周折做出些实绩。

傅锦知道如果多给几年,江年将会是那站在朝堂最前端的清流砥柱,

可是,没有如果……

没有时间去给他成长起来。

江年只是一个书生,他不会武功,不会权谋。

他被家人以君子的德行培养起来,还没来得及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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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朝堂,就被人折断了风骨脊梁。

他本该高悬在苍穹之上,是当朝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文曲星。

他本该站在朝堂最前端,登阁拜相,青史留名。

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傅锦双眸失色,抱着怀里体温逐渐失散的人,整颗心脏空落落得发疼。

是他摧毁了那濯濯如玉的少年,圈禁着他,亵玩着他,一寸一寸磨碎了那少年眼里的意气风发。

是他折断了那傲骨顶天的脊梁。

他遇到了一块温润美玉,捏在手里将它磨成火浆里淬炼过的顽石,那顽石被烈火烧透,火红顽硬,握在手心里血肉烫出滋滋白烟声响,可他却再也舍不得放开。

傅锦想起当初在茶楼上看到江年的场景,他遥坐在马背上对他一笑,淡淡的,温雅而又疏离。

那样好、那样好的一个人,却被他们逼得发疯拿着刀剑去杀人……

每想起一次,傅锦心头血肉就被狠狠剜透一次,疼得他忍不住躬身颤栗,浑身冷汗止不住的冒了出来。

——江年。

两个字,绕在舌尖,却不小心镌刻在了心底里。

然后,便再也不能拭去,就连呼吸一翕一盒间都尽是他的名字。

傅锦闭上眼睛,一滴血泪滴落下来。

身体里堆积的青蛟寒毒在叫嚣,周围乱糟糟的一片哭闹嘈杂声,傅锦心底里却很安静。

他听到夜风吹拂过枯叶树梢,听到烛芯在锦绣灯笼里燃烧跳跃,却唯独听不到怀里这人的脉搏心跳,他太安静了,安静的仿佛睡着了。

傅锦伸手去摸他眉眼,将那镌刻在心底的模样细细描摹……

“侯爷!!”

有人满心焦急叫着扑上来,然后又被内力震开,跌在地上惊慌失措的连声低唤,“李太医,李太医呢!!快去叫人啊!!”

傅锦什么都看不见,他摸了摸怀里人沾着水渍湿凉的眼尾,想要说:江年,我们回家。

可那牢笼一般的侯府偏院不是江年的家。

江年早就没有家了,江年的家被他们摧毁在了那虚假错案之下……

傅锦心脏一阵阵抽疼,凝息忍了下,却反咯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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