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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里死了个戏子。

戏楼茶馆里都在说这件事,十人一堆儿,五人一凑,围在一起左右张望两眼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谈论着这件趣事儿。

明明跟他们没有关系,却一个个聊得眉飞色舞幸灾乐祸,仿佛昨夜他们就在当场亲眼看到了似的......

拢了拢衣襟,我越过茶馆摊子向前走去。

“小侯爷发了好大的火,听说棺材都不让人收殓,拿了把剑当场就把钉封的棺材劈了!”

“这么晦气?”

“可不,今夜就要除夕了,撞上个这么件事儿......”

神神秘秘的嘈杂戏语闲言渐渐淡于身后街道,我掩着嘴咳了声,吸入喉腔一股凉气,呛得我心肺俱疼。

仰头望了望天,灰蒙蒙的,快要下雪了。

年关将至,街上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游龙一般顺着街巷檐下蜿蜒向远方。

街上游人不多,卖花灯年货的却不少。

街尾巷道口卖烤红薯的老人还在,围着围脖,笑呵呵地包好红薯递出去,吉祥话出口便冻成了白气,“年运昌隆,年运昌隆!哈哈卖完这炉就准备收摊了,老婆子在家里准备年夜饭一个人忙不过来......”

买红薯的跟着调笑两句,空气里尽是喜庆气息。

我拖着步子从他们身边走过,捂了捂胸口,可真冷啊。

眯眼望了望看不到尽头的街巷,我突然想起当初窝在傅锦马车里非要闹着吃烤红薯的事。

那时,大概还是隐约有些温情在的。

狗东西进宫见了趟太子,阴着脸出来就犯病,摁着我在马车里媾和。

那么多人的街道,那么多耳聪目明的侍卫......

驾车的小厮行路很稳,稳到我耳朵里尽是车轱辘碾过街板青石的声音......

傅锦捏着我下颌俯身撞进去,一双漆墨眼眸阴沉沉地可怕,“江年,你好生地本事,东宫殿里你都能渗透进去!手伸这么长,不怕我给你折了?”

我喘了喘气,撑起汗湿地睫毛,眯眼看他。忽而笑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帮您传达心意有罪否?”

傅锦掐着我腰侧重重肏进去,满厢淫靡里,我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只觉得下体连着心脏,那伴着车轱辘碾过街板声音的一下一下,重重凿进了我心底里。

眯着眼睛我想要笑,却被撞成支离破碎的呻吟......

傅锦捆着我恼羞成怒沉着脸发了好一通的疯,压在身上倾尽泻进去的时候,我磨出血痕的手腕已经察觉不到疼了。

昏昏沉沉间听到车厢外叫卖红薯,我哑着声音说要吃。

傅锦瞥了我一眼,语气不善,“不怕噎死。”

我满身淫欲痕迹闭着眼睛坚持,“要吃!”

傅锦沉眸瞪着我许久,掀起车帘让人去买了包回来。

......

......

傅锦喜欢太子,喜欢得满京城都知道。

整日心心念念赶着趟儿往东宫跑,侯府到东宫的街板石道都被他们家马车压出三分辙印。盯着太子的眼眸能泛出火星,可惜,太子还是不知道。

怎么,怎么会有人那么笨呢?

我不理解。

可傅锦坚信他不清楚,那就不清楚吧......

反正暗恋人家的不是我,反正为了人家寝食难安的也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小小冒牌货...

该难过的人不是我。

·

傅锦有时候看着我,看着看着会出神。

江家满门抄斩的第三年,他揩去我唇间的葡萄汁,敛眸缓缓问我,“江南新献了两坛探春风上来,听闻江侍郎好酒,今年可愿前去拜祭?”

我抬头将嘴里的葡萄籽吐出去,蓄了力,舌尖一吐,弹出老远,“通敌叛国的罪臣余孽,也有资格拜祭先祖?”

我歪着脑袋笑他,“江侍郎的骨头都被野狗叼走了罢,满门上下三十七口,丢尸荒野,殿下忘了?”

傅锦眸底蕴藏着蓬勃怒意,我却觉得甚是痛快。

“江侍郎的小儿子,可在你床上蜿蜒承欢呢,殿下不怕带出去让旁人瞧着了脸,给您心尖上的太子殿下招惹祸端?”

傅锦拂袖,扫落了一盘葡萄!

扯过我压在院子里又是一番折腾,斑驳树影投在地上晃呀晃,我闭着眼睛跟着晃啊晃。

折辱交欢,自找得嘛,我不在乎。

昔年走马游街探花郎,今朝他人身下宾,哈哈!

我喘着气伏在塌上,笑得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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