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泊山上最高峰的一处悬崖边,凉风习习,有两人各立两头对峙着。
一方是五岳剑派的大弟子尚邪(yé),他自幼便久居派中刻苦习武,少入尘世,尚未领略过人间险恶,入世不深。
另一位则是神秘的西域男子,殷商,四十而立的样子,但为人歹毒,善使用奇药,一副贼眉鼠眼样貌。
“无名鼠辈。”殷商轻笑着吐露出四个字,奸佞的笑容使他丑陋的五官更为扭曲。他以为今日与他会战的会是什么大人物,没想到却是个他见都没见过的传闻中的大弟子。
哼,就凭一个黄毛小子也想战胜他吗?殷商嗤之以鼻。
尚邪笑而不语,英气的面容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不悦。山上的凉风吹乱他额边的碎发,吹鼓了袖口。他凝视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手一侧,剑刃上的白光立刻反射到对方的眼里。
殷商下意识眯起眼,呵,堂堂名门正派也爱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来偷袭么?不过,实际证明他想多了,尚邪随后并没有过多的举动,他仅仅只是想活络一下手腕。
那么,你不出手,只好由我先啦。这又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比武,有谁来发号施令呢?对战的两个人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吧。每一次打擂他似乎都没按常理出牌过吧。
“这把剑刚刚落入我手中,刚好就用你的血来祭剑吧!”说罢,他化成一道白影冲过去,剑刃直指对方。
殷商眼里划过一道狠戾。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就开始过上这种嗜血的生活了,为了保护那个人的生命,让他去杀人,简直易如反掌。拔剑,挥舞,刺入,抽出,这些他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他已经麻木了。
尚邪反应敏捷,迅速举起剑挡住这突来一击。他知道,君子之言对于这种人来说根本用不上。
他抿紧唇,与眼前的男人隔着两面薄薄的剑刃相对峙着。他的双脚用力踩着黄土之上,防止自己不慎摔落。他把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手上,然后手上用力一冲,将对方的剑弹了回去,使对方措手不及,松了手,向后一个踉跄。
就是现在!他挥起剑直逼对手咽喉。
就在围观者认为马上就可以分出个胜负的时候,尚邪停下了,他动了恻隐之心,剑刃与殷商的咽喉就只有一厘之差。他以为点到即可,不一定非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你输了。”尚邪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冷语道。
“那可未必,小兄弟,你还嫩了一点!”殷商嬉笑着,趁他分神的空隙悄悄反手,身子往后倾下,仰着腰绕过尚邪的剑后,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执剑瞄准他的要害之处。
每每看见人们死在自己的剑下,滚烫殷红的血从伤口中涌出,那副挣扎着不想死的痛苦表情,他就在想,死亡是什么感受呢?
不过,他现在才不想死,而且还死得这么狼狈。他可不是那种因为对方一时不杀之意就会赶忙相谢的废材,他更喜欢得寸进尺,不争个你死我活出来就不算是输赢!打擂台时要不是有规矩限制着,他就不能痛快的杀人,现在他终于如愿所偿了,杀死一个大弟子也是不错的功绩吧。
尚邪没料到此人动作如此之快,只能下意识一闪,暂时躲过他的攻击。他深知,从这一秒开始,在这未完的斗争中,他明显处于下风了。
殷商就着这个势头,步步紧追,他要把刚刚那种耻辱加倍奉还!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二人又站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此时的尚邪身上已负伤,从伤口涌出的血溅在了中间的黄土上,把泥土染成红褐色。他暗想,这个男人大概习武多年,已把武功运用得炉火纯青了,要不是自己动了不杀之心了,不然应会与他打得不分上下。他的剑术招招夺命,狠戾阴毒,这种人可万万留不得啊。
“怎么,还打不打?”殷商笑着,嗓音低沉沙哑。“看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就给你个痛快吧!哈哈哈!”殷商仰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