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清却不以为然,他咳了咳,吐掉嘴里铁锈味的鲜血,然后别有意味地勾起了唇角,眼神诡谲莫辨。
平安无事的两人一个震惊一个平静,沈易然却在那声枪响后惊恐地看着自己被打穿鲜血喷溅的手掌,然后后退着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看着掉落在地的手枪,再看向山洞外,霎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狰狞不堪。
“不可能怎么会你怎么会!”
方才开枪的原来并不是沈易然,他才是那个被子弹射穿手掌的人,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山洞外此时傲然屹立着个高大的身影,黑色风衣被风扬起,那被握在手里的枪似乎还在冒着烟,逆光而站的人看不清容貌,但却足以让沈易然惊吓不已,甚至陷入绝望。
那人静静站在山洞外,几秒后便有嘈杂的声音传来,然后一大群人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常敏,他冲向男子所在的位置,当看到山洞里重伤的两人时,登时愣得是差点迈不开腿。
直到苏遥在里边摇摇欲坠时,常敏才惊慌地连忙冲了进去,一看见沈子清躺在血泊中,他只是颤了一下手,然后急忙叫嚷着,“快点过来,快来搭把手!!”
于是,一群人见自家主人伤得如此严重,纷纷上前帮忙抬起沈子清,沈子清被动了一下,便觉得难受至极,苏遥一直都不肯离开他,甚至看到熟悉的常敏来解救他们时,都有些觉得质疑,沈子清只能苦笑一声,吩咐常敏找来担架。
一群人出来早就做好准备,就算没有也得想方设法弄出来,沈子清下了命令,也只能跑去拿来担架,然后把苏遥小心翼翼地放置好。
等到常敏这支援军来,沈子清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被扶上担架的那一刻,他突然就吐出了一口血,然后陷入了昏迷中。
常敏当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双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只能大声喊着,“快点!快把他们两人先送出去!快!”
不省人事的沈子清被很快地带出了山洞,站在山洞外的那个人皱了一下双眉,然后以更加阴狠的眼神看着沈易然,左拳紧紧握住。
朝那男人微点头后,常敏急忙跟了出去,他担忧地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甚至双手在不停地颤抖。
苏遥的手脚最为脆弱,一群人不敢轻易挪动,小心翼翼得满脸汗水,他被抬上担架时,觉得整个人都快要沉沉睡去,极为疲惫,一点力气也提不起。
几个人抬着他迅速往外边跑去,但苏遥在模糊中似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就喊停了前进的几个人,他转脸去看那个男人,对方一脸冷漠,如雕像般屹立在寒风中,透出无限迫人的气息。
喉间滚动了一下,喉咙沙哑生疼,声音都快发不出,苏遥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但他却带有哀求语气地对那个男人说,“不可以杀他颜瑜的孩子快要出世了他不可以没有父亲”
出口的话让在场的人都觉得颇为震惊,尤其是沈易然,他瞪大着双眼看着苏遥,无法理解对方为何要这样做。
他永远也不明白苏遥这样说时,内心巨大的煎熬,一边是被害得绝望至极的钟书绮以及被迫付出太多的沈子清和顾恒,一边却是逼不得已为爱所困的颜瑜。
他知晓,杀了沈易然远远不够弥补他犯下的罪孽,可杀了他却又让颜瑜痛失依靠,她的孩子失去父亲,苏遥从来都没有过这般艰难的抉择,无论选哪个他的内心都如同千刀万剐般疼痛。
钟书绮还在医院里躺着,沈子清重伤昏迷,自己几近报废,他怎能不恨沈易然,怎能不想将对方杀掉,为所有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