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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张悬浮在空中的泛着淡淡金色光晕的熟悉黑卡,四个人紧绷着的心都松懈了下来。
面对顾晚鸢这样的安排, 周灼祁与裴子昉都没说话, 他们尊重她的意思。
陈语晨却摇头道:“晚晚,是你找到的, 你先拿吧。”
说着, 她俯身,轻柔地把顾晚鸢脸颊上的碎发归拢起来,拨至耳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怎么就累成这样了, 小脸也花了。”
“那可不行。”顾晚鸢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这是我自己的逃生世界, 你们跟着我进来是想帮我,可天底下哪有主人先走却留下客人的道理?”
她站起身, 冲周灼祁与裴子昉道:“喏, 这张蜉蝣卡给阿晨, 你们两个大男人没意见吧?”
周灼祁淡笑道:“你说了算。”
裴子昉也道:“行啊,你也说了女士优先。”
顾晚鸢满意地点点头:“嗯, 很绅士, 不错不错呀。”
话音刚落, 不待陈语晨反应过来, 便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搭上了眼前悬浮着的蜉蝣卡。
“晚晚你……”
陈语晨急冲冲的一句话尚未说完, 声音就被吞噬掉了, 她的身影也逐渐瞬间模糊起来, 只看见她的嘴张了又张,说些什么却听不见了。
不过顾晚鸢却完全能想象到陈语晨说了些什么话。
她听不见就只当不明白,笑眯眯地挥了挥手:“拜拜啦阿晨,记得多备点水果等我回去吃呀。”她皱着眉头嘟嘟囔囔,“总感觉缺维生素缺得严重,干巴巴的干粮真是太难吃了,哎,我可真难啊。”
陈语晨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
就在陈语晨离开这个逃生世界的下一秒,三个人的手机同时发出了“叮”的声响。
“系统消息:恭喜逃生试练者丁成功逃离本世界。”
此时,聊天群就只剩下了六个人,周灼祁、裴子昉、顾晚鸢、己、庚、辛。
“走吧。”裴子昉招呼着大家,“找个房间休息一下,等待下一个任务的发布。”
他们并没有等待太久,甚至窝在沙发上的顾晚鸢觉得自己刚睡着,就被周灼祁叫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唔,是任务来了吗?”
“来了。”周灼祁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聊天群里已经又额外发布了两条信息,两声信息响竟然都没有吵醒她。
“今日快讯:全城戒严!全城戒严!全城戒严!由于抖爆卫士被全部击杀,城外不明生物即将失控,并将在两小时内涌入城中。请居民务必小心,尽量不要外出。”
“今日快讯:城中教堂即日起正式开放,请居无定所之人尽快达到教堂躲避。愿主保佑你们。”
哦,原来是提醒他们,要在两个小时之内避去教堂里。
“那好办呀。”顾晚鸢睡眼朦胧,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们知道教堂在哪里,我们快过去吧。”
尽管时间还很充足,但三个人还是决定不再多休息了,立即出发,向着教堂走去。
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是汤姆大叔的慈善小屋。小屋里还“哔啵哔啵”地燃着火,三人绕过那簇火,从另一扇门走出后,就看到了那座熟悉的广场。而横穿无人的广场之后,就到了教堂的后门。
三个人鱼贯走进。
本以为还像来时一般,要经过一条甬道才能到达教堂的中心,却没想到教堂的结构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变了。
哪有什么甬道?一走进教堂,三人便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圆形空旷且封闭的大厅中,且刚刚好就站在大厅的正中央。身后进来的入口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圆形边界处,立着一扇扇一模一样的木门。
除了他们三个,剩余的几位试炼者,己、庚和辛也在。
庚和辛站在他们不远处,而己则已经走到了边缘的一扇门前,拉开门走了进去。
顾晚鸢想了想,干脆在地上坐了下来。聊天群里的消息太不明确了,也不知道门里面到底有没有蜉蝣卡。她想看看己到底会在门里遭遇了些什么,再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做。
而周灼祁、裴子昉、庚和辛也按兵不动,显然也是同样的心理。
辛看见顾晚鸢、周灼祁、裴子昉三人,冲他们笑了笑,走过来问了声好。
看来他还记得自己前天被吊在树上时,是顾晚鸢一行人误打误撞地救了他。
“不知道这些门里面有没有蜉蝣卡啊。”他忧心忡忡地盯着那些门,“聊天群里也没说有没有啊。”
裴子昉也皱着眉,只道:“我们先看看己的情况。”
辛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没一会儿,五个人的手机同时“叮”地响了起来。
“系统消息:恭喜逃生试练者己成功逃离本世界。”
而己进去的那扇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顾晚鸢的眼神亮了亮,他们猜的不错,门里果然是有蜉蝣卡的
', ' ')('。而且此刻距离己进入门中最多也就过去了十几分钟,那想必是这一次任务发放的蜉蝣卡并没有那么难拿?
剩下四个试炼者立即开始行动了。
辛与顾晚鸢三人互祝好运后,便和庚各选定了一扇门,走了进去。而顾晚鸢、周灼祁和裴子昉三人则一起,随机拉开了同一扇门。
一踏入房间后,身后的门便消失不见。
这里是另外一个独立空间,一个非常空旷的户外平地——头顶是蓝天白云,脚下的水泥地,放眼望去,整个空间无边无际,且除了他们三个人类以外,竟不存在任何物体。
顾晚鸢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不等她将疑惑问出口,手机又是“叮”的一声。
“这么快?”顾晚鸢惊道,“不会是谁又拿到蜉蝣卡了吧?”
聊天群里推送了一条系统消息——
“系统提示:庚退出群聊。”
庚死了。
周灼祁看完后,皱着眉提醒道:“当心。”
裴子昉的面色也极为难看:“这里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
庚进入门内最多不过三分钟,仅仅三分钟就不幸死亡,到底她在门里遇见了些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会有人知道了。但起码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每扇门背后的世界都不一样,甚至是也许并不是每扇门里都有蜉蝣卡。
这完全是一个拼运气的事情。
顾晚鸢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世界,一切风平浪静,她感觉不到丝毫危险,也感觉不出任何生气儿,世界是一片死寂。
但总归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站着不动就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扇门里是有蜉蝣卡还是会要人性命。
于是她给周灼祁与裴子昉递了个眼神,尝试着,谨慎地,迈出了一步。
踏出的一脚落地后,整个空间顷刻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平坦空旷一望无际的水泥地面变成了在滔天巨浪中迎风颠簸摇曳的大船。高照的艳阳替换成了一轮阴云笼罩的圆月,要死不活地洒下些暗淡的月光。
海风呼啸着,海浪翻涌着,顾晚鸢一个没站稳,就摔在了甲板上。若不是被周灼祁一把捞住,怕是就要就地滚去船尾了。
这艘大船没有船舱,只有空荡荡的甲板,正中立着一面巨大的白帆。
三个人拉住了桅杆与帆绳,才险险地站稳了身子。
风浪愈加猛烈。
裴子昉眼神好,指着白帆上的一点黑,大声喊道:“那是蜉蝣卡吗?”
他大部分的声音都被吞噬进了风里,即使三个人贴在一处,他却又喊了一次,顾晚鸢与周灼祁才模模糊糊地听到了。
顾晚鸢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五六人高的靠近桅杆的地方,隐约是有一块方形的东西粘在上面,也幸好黑白反差太大,才叫裴子昉发现。但那块方形东西是不是蜉蝣卡,要拿到手看了才能知道。
顾晚鸢也喊道:“把帆收下来吗?”
周灼祁点头道:“收!”
那帆绳在桅杆上系了个死扣,三人尝试了许久也没解开,周灼祁无法,只得拿出短刀挥刀斩断。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以为把帆绳斩断就能放下船帆,拿到蜉蝣卡,却没想到帆绳一断,风浪与大船竟通通不见了,三个人瞬间回到了最开始那片空旷无人的水泥地。若不是顾晚鸢刚才被海浪晃了一通,晃得这会依旧想吐,甚至站在平地上依旧有海浪翻涌的错觉,她可能会以为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魇。
周灼祁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他沉吟了片刻,琢磨道:“我们可能需要爬桅杆。”
看来这里的规矩是,试练者想要证实那片黑色是否为蜉蝣卡,就必须要顺着桅杆爬上去,亲眼去看,任何投机取巧的行为,例如想要斩断帆绳放下船帆,都会被强制弹回初始地。
为了证实这一想法,他们决定再尝试一次。
这一次,裴子昉先迈出了一步。
什么也没发生。
周灼祁皱着眉也跟上一步。
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两个人甚至向着前后左右各个方向都走遍了,他们三个却依旧还是没有回到月夜风浪中的大船上。
难道只有一次机会?
顾晚鸢疑惑着,向着二人走去,想与他们站在一处。
奇迹发生了,海风与海浪卷土重来,那真实的晕眩感让顾晚鸢禁不住干呕了起来。
他们重新回到了大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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