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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鸢走到书架下方,书架顶端距离地面的距离其实只有一米多,她努力地跳起,试图伸手去抓书架。室内有些热,她只跳了两下就出了汗,腿伤被牵动,有些疼。乙的药虽好用,但伤口到底还是没有痊愈。
周灼祁按住她:“我来。”
他个子高、体力强,蓄力一跳就抓住了书架,另一只手立即一抓,便拿下来两本书。
两人各翻看一本。
这两本书不厚,虽经过精修保存,墨迹还清晰,但纸张已经发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内容都是历任族长的生平记事,顺带着也会记录一些村落的信息。
根据书中记载,这个村民的村民都是汉人,且历任族长都是双胎。但村落文化认为双数不祥,所以只会留下一个婴儿继任族长,而双胎中的另一个婴儿,则会被贡给村落所供奉的飞鸟神,成为侍神者,为飞鸟神祷祝,一生受困于塔中。
“什么糟粕嘛。”顾晚鸢看得咋舌,“怪不得村子里到处都是单数,就连书架都摆了三个。唯一的一栋二层楼的二楼,卖的是外乡人的饭食。”
两本书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周灼祁仰头细细辨认着牌位后供奉的画像:“这些画像有些奇怪……”
顾晚鸢抬起头,顺着周灼祁的视线望去。
那些画像一大一小紧邻着交替排列,双眼在下而嘴在上倒置着。兴许是画师技术不佳,这些画像看上去大同小异,像是流水线作品。大画像里的人脸长一些,小画像里的人脸圆一些,都有着繁复且累赘的装扮,一时也瞧不出是什么年龄、什么性别。他们白得过分的脸上画着厚厚的腮红,黑漆漆的眼睛看不见眼白,红色的嘴唇大幅度地扬起,诡异地笑着。
顾晚鸢惊道:“好像白天我们看见的怪物啊。”
“是历任族长。”周灼祁又指着那些小幅的画像,沉吟道,“你看那些小的,画中人像不像婴儿?”
脸圆、眼大、肩窄,确实都是婴儿的特征。
“如果是婴儿……”顾晚鸢看向手中的书,“那双胞胎中被贡献给飞鸟神的婴儿,其实并没能够长大?”
周灼祁点头:“大概率是死了。”
想来也是,既然认为双数是不祥之兆,又怎么可能同时留下双胞胎中的两个婴儿?说什么困于高塔,敢情是弄死后摆个牌位在祠堂里。
二人又在祠堂内耗费了些时间,却再没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回到楼外时,夜已经深了,市集商铺打了烊,灯笼蜡烛也都熄了,村民与家禽都睡了,这戈壁中的小村落静悄悄的,眼前的石楼也只剩大门的两只灯笼还亮着。
夜深寒气重,天气有些凉,顾晚鸢打了个喷嚏。
“我们需要去三楼看看吗?”她仰头望着三楼,“这个什么蜉蝣界的npc说的话,到底能信吗?”
导游npc让他们去二楼吃晚饭,可是一旦吃了石楼二楼的食物,可就看不见石楼背后的暗门,也发现不了地下的祠堂了。
周灼祁摇了摇头。
于是两个高排位的逃生试炼新手,对蜉蝣界达成的第一个共同认知,是蜉蝣界的一切都不可尽信。
顾晚鸢又连打几个喷嚏:“奇怪,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冷。”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温度骤降,竟让人觉得一瞬间从初夏进入了深秋。
温度还在继续下降,二人决定回去祠堂避寒。
祠堂内的火把和蜡烛还在烧着,像是永远也不会燃尽似的。
二人靠墙坐了下来,把木楼一楼的烧饼分着吃了。这一天又累又惊,此刻填饱了肚子,暖风阵阵烘面,不多时,原本打定主意一夜不眠的二人便扛不住睡意,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顾晚鸢是被疼醒的。
有些像儿时睡觉不老实,睡着睡着掉下床的那种感觉,只不过这次摔得有些狠。
倒立的祠堂突然就正了回来,原本睡在天花板的顾晚鸢与周灼祁二人,毫无预兆地就落回到地板上。
五六米的高度,摔得顾晚鸢眼冒金星,强烈怀疑自己摔成了脑震荡。
周灼祁也是睡梦中被惊醒,但他醒在房间彻底颠倒之前,所以还来得纠正自己与顾晚鸢摔下的姿态,免得两个人脑袋向下落地。
两个向来警醒的人,却在这个危险的世界睡得人事不知,虽说有惊无险,但二人心里都是一阵后怕。
“什么鬼地方……”顾晚鸢揉着摔痛的后背,打量着已经正过来的祠堂,用刀柄到处敲敲碰碰,指望着能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整个房间摆正之后,墙壁上的壁画就很容易看了,但看来看去,基本上都是些飞鸟神的图腾与祭祀场景。
周灼祁翻着书架上的书,看了几本却都是大同小异的族长生平传记,并没有更多的有用信息。
二人下来的那条有石阶的通道现在在四五米的高处,想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但好在这间祠堂里是有风的,有风就意味着还有另外的出口。
果不其然,二人很快便锁定了一堵墙。
', ' ')('乍一望去,这堵墙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大概有一平米的部分石砖之间的裂缝较大,有风从外面吹进来。但顾晚鸢用刀柄一敲就明白了,这部分哪是什么石砖垒的,分明绵软得很,也不知是个什么材质。
收到周灼祁的眼神示意,顾晚鸢扬起刀子扎了进去。
“噗嗤”一声,瞬间呲出来几缕血一样的暗红色液体,量虽不多,但溅了二人一脸。
那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顾晚鸢一向有些洁癖,这会止不住地用袖子蹭着脸上的液体,快哭了:“这是什么啊!”
周灼祁心里也很嫌弃,但表面还算淡定。他用手指捻了一些液体,凑近鼻尖闻了闻,这才道:“是血。”
是放置了很久的开始腐臭的血。
“什么东西的血?”顾晚鸢嘟嘟囔囔地吐槽,“这村里都是些什么狼人啊,在祠堂的墙里塞这种脏东西……”
不管是什么东西的血,主体应该都已经死去很久了。他们想要出去,暂时只能从这里突破。
周灼祁用力踹了一脚,那“墙体”绵软性韧,就像是踹在棉花上。看来只能用刀挖开。
周灼祁拿过顾晚鸢的刀,知道她怕脏,便嘱咐她道:“你离远点。”
他侧着身子,慢慢地插入一刀,而后用力向下一划,在墙体上割出一道深口。红得发黑的污血沿着墙壁流下来,在地上积成一滩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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