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军远开始是怀疑的，是拒绝的。
不能说让他信，他就马上相信，肯定要试一下，他不愿意玩完了再加一些特技上去，头发……噢，他没头发……
但这一试，他就停不下来了。
先醒者被带走做进一步调查了；方矩经过检查之后，确认只是普通迷晕，被送到了三中的理疗室……然后怎么办，就需要管军远的意见了。
毕竟案是他报的，围剿行动是他策划的，叶超和方矩都是他名下的学生……
如果在平时，人多半是要带走配合调查的，甚至会实行保护性监禁。可叶超和方矩都是考生，没多少天就要高考了。
虽然是天灾后，全民配合高考的气氛不仅没有变，反而愈演愈烈。
毕竟，天灾前高考的优秀者只是状元，而天灾后的优秀者，可是会上百晓生兵器谱天地人三榜的高手苗子……
可管军远已经完全沉迷了，问他就是摆摆手“我也不知道”“随便”“你们看着办”“只要别动我的学生”……
加上西门穷同样是个懒得管事的，于是大家就“随便”的查了，“随便”的散了，墨镜男被带走了，叶超和方矩都留下了，西门穷睡着了。
直到几小时之后，管军远依依不舍得摘下了虚拟头盔。
虽然下了线，他的情绪依旧如同海潮一般，跌宕起伏。
也可能因为他不是主动下线，是被阿尔法姬一脚踢下线的吧。
“有完没完啊？试用也有个期限好伐……”
“你见谁在超市里把试吃品一扫而光的？你见有几个人住旅馆把牙膏牙刷洗发水打包带走的？必胜客为什么取消自助水果沙拉，心里面没点逼数吗？”
“方矩他一个孩子，沉迷就沉迷了把，你一个保温杯泡枸杞的油腻中年，也不怕猝死。”
总之，他就被踢了。
不过，他没有一丝对阿尔法姬的不满，反而更加信服了。
古典点的说法，男人女人骨子里都贱。
新潮点的说法，饥饿营销这招，什么时候都不落伍的。
当然，最致命的因素还是，他感觉到了疗效，体会到了上限的松动。
其实，阿尔法姬保温杯泡枸杞真没说错，管军远确实中年危机了。
从体能上，人过中年缓缓开始下降，几乎不可能重回巅峰了；
仗着疯狂的体能锻炼突破极限，年轻的时候做不到，这时候就更做不到了。
思维上，基本也已定型，该了解的了解的差不多了，就算还有没了解的，也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认识世界分析事物的办法，遇到了自会分门别类安置。
正面的说法叫成熟，反面说法就是，因为熟了，也失去继续成长的可能性了，不会更加坚挺，只会开始下垂……
这个时候，想要突破几乎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上战场。
在生死之间游走，靠找死来突破。
创伤应激综合症什么的，虽然对普通人很麻烦，却是扭曲强者的精神世界，让他们突破的上佳办法。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疯魔，不成活。
但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突破的人确实牛逼，可更多是没突破的。
就好像网络写手上百万，年薪上百万的不到一百，年薪不破百的倒有一百多万……
就好像最初的那场几亿人的战争，胜出者经常只有一位，更多是冤死在手纸、橡胶套、嘴巴里的……
管军远虽然不年轻了，都中年危机了，可他还没结婚，没生孩子，就这样去找死，总有那么点……不甘心。
但是虚数空间里，长达几个小时的厮杀鏖战，他感觉到了上战场才有的血气激荡，甚至慢慢固化自封的精神世界都重新活跃起来了。
这疗效，duangduang的。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种杀戮升级的快感，管军远渐渐冷却下来，开始想到的更多——
这么好的东西，究竟怎样才能长期服用？代价几何？又统共有多少名额呢？
这世界虽然已经没有超市，没有必胜客，也很少星级旅馆了，试用是什么意思，管军远还是体会出来的……
他很想知道答案，就可惜那位发骚的前辈有点不爱理人。
“要怎么才能一直用？这个我知道啊，一只头盔，需要三件品相八分的高端数码产品兑换，比如手机、平板、电脑、笔记本之类。”
“或者数码相机、数码摄像机之类四件。”
“或者机顶盒、iod、3、4、5、大容量硬盘及移动硬盘之类二十件。”
“或者耳机摄像头、u盘储存卡、充电宝这些……五十件。”
“另外，买七赠一……”
最后回答他的，是醒来的方矩。
揉着仍旧有点昏沉的海绵宝宝一样的脑壳，方矩扒拉手指头详细报价。
“唉，有点小贵啊！”末了方矩囧脸叹息，“可惜关键时候我晕了，不然还能再往下侃侃！”
你知道的还真是清楚啊……
不过，贵？
几件二手数码罢了，这价格还贵？！你还想再往下侃侃？
管军远瞅着方矩无语你这就叫方人有方福知道不？
晓得这种利用高手高手高高手的虚数空间，或者持续存在的时光扭曲之域，或者其他一些辅助手段更改物理法则，让修行者获得无尽的体力，或者暂时无敌、不死的特性，在近乎真实甚至就是真实的环境中特训的方式，究竟多么稀有吗？
没错，这种训练方式管军远知道。
更加知道，这向来是上层看好的潜力者或者军中功勋获得者的专属福利，他也只是年轻的时候有幸接触过几次。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了，可感觉不会骗人……
才怪！
总之，这位发骚的古姬前辈，果然是觉醒了虚数空间的大能？
而且她的空间，可以不拘于物理位置，将任何人通过全息头盔拉入……
若她真是云州联盟这边的，甚至只是站在人类立场上的，那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件啊！
敢跟这位前辈侃价？还侃下不少？
这绝对是骚前辈心情好，不跟你计较，或者瞅着你顺眼……
想到这里，管军远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拨壳鸡蛋，再瞅瞅方矩的立体囧字，难道……骚前辈喜欢方形的？
正这样想着，四四方方的三中后勤主管方大树拎着菜刀冲进来了，眼睛赤红赤红的。
“爸，我可没逃课，我是去……”瞅着父亲的眼珠子，方矩一声惨叫，本能的抬胳膊抵挡。
不曾想，下一秒他就被抱住了“儿子，你可算醒了！没事就好！回来就好！”声音颤抖，身体也在颤抖。
又过一秒钟，同样四四方方的方婶也冲进来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一会儿抱成个目字，一会儿抱成个品字。
可算知道方矩为什么会方了，这不方不可能啊，不方就不是亲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