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京师连夜出城,燕昭随大军亦是没日没夜的赶路,从来行军是极辛苦的事,风餐露宿不说,这体力也是极为考验的。领头的沈陶两位将军无不是忧心忡忡。
次日凌晨,大军在郊外一处山林暂时休整,士兵们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几个炊事兵正在熬制早上的米粥。
说是米粥,也不过是凑合的一把大米加水而已。将要配的炊饼,也是又硬又没什么滋味。
沈将军招手,叫正在安排事情的陶将军过来。
“陶将军,你派两个人,去前面的城镇买一些包子来。”
“这……”陶将军微微思考,又说到:“可是为燕昭王爷安排的?”
沈将军只是叹气,道:“哎,王爷平日里娇生惯养,吃的用的无一不是上品,这出门在外,昨天已经累了一夜,今日连早食若也不能安稳,恐怕咱们还没到雍城,就先把他累到了。”
两人探目望去,燕昭正与将士们一样,席地而坐。他不像别人那样随意四仰八叉的躺着,而是依靠着一桩树,抱着膝将头深深的埋进去,也不知是否在补眠。
这姿势有些委屈,叫沈将军和陶将军看了,皆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
陶将军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说到底,王爷是皇亲,如果咱们照顾的不妥当,等回了京城,可有得好追究了。”
“陶将军辛苦了,这一路,专门排几个人,轮流照顾王爷吧。” 两人将那燕昭当做座上宾。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陶将军说完,就一溜儿跑走了,其后自点了几个小兵做护卫不提,又喊了人快马加鞭,去隔壁城镇买热腾腾的包子。
当燕昭补了一觉,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了他面前热气腾腾的包子,散发的肉香使得疲倦的燕昭眼神一亮。但他敏锐的感觉到不寻常,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他环绕了四周,士兵们都就着米粥吃硬硬的烙饼,而他是唯一特殊的。
“您今天将就一下,往后他们几个专门负责您的食宿,您就放心吧。”陶将军略带有一丝讨好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说着。
燕昭听了,眉头舒展开来,正在这时沈将军亦立在一旁,燕昭索性站起身来,抱拳施礼,声音朗朗。
“沈将军,陶将军,您二位的好意我燕昭心领了,但是行军作战,我自然与将士们并肩前进,如何这样特殊?两位将军莫不是担心我吃不了苦?”
两人听了连忙摆手。沈将军说道:“不是不是,王爷您误会了。”
周围的将士见了此情景,咬着炊饼也向这里看去,燕昭就像毫无压力似得,腰板儿挺直,让人忍不住收起了轻视之心。
“既然我已从军,自然也遵守军法,将士们吃什么用什么,我也是一样,请两位将军不要再给我特殊待遇了,否则我也无颜面对辛苦的兄弟们。”
听了这话,沈陶二位将军,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而其他将士们也心服口服。因此之后数日,燕昭与众人同吃同住,无不显示出共进退的决心。
军心在悄然间改变,恐怕也是女帝谢照始料未及之事。
十日后。
“王爷,在往前三十里地就到雍城了。”一名士兵对着正在骑马上赶路的燕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