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还浸身在困惑之中,她不太明白楚凌沉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呼吸,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呆滞得就像一颗刚刚冒出土壤的蘑菇。
她虽没有出声,但却用行动表示了她的态度。
虽然有些无措与困惑。
但她并不害怕。
她一颗畏畏缩缩的蘑菇,平常在宫里谨小慎微,唯有在此时却是胆大得很的,因为她曾经是宁白,性命都曾交托过,又何惧其他。
楚凌沉忽然急促地喘出了一口气,气息在他的喉咙底变成了一丝笑音。
颜鸢越发迷惑,她其实也不太确定他是不是笑了,毕竟他也不常笑,但有一点是她可以确定的。
他好像,忽然又不生气了。
阴沉的眼神在她的注视下,渐渐地柔软了下来。
他低下头,额头触碰到颜鸢的额头,轻声道:“不是折辱。”
颜鸢不明所以。
楚凌沉低垂下眼睫,又覆上颜鸢的唇:“从来不是……”
从来都不是折辱。
只是生气,以及……害怕而已。
颜鸢的身体微僵,因为楚凌沉变换了姿势,整个身体都覆盖上来。
她才惊觉原来方才楚凌沉的动作虽然凶恶,但一直支撑着自己身体,与她保持着些许的距离。而此刻他像是忽然放弃了一般,整个身体都倾轧在了她的身上,温凉的身体彻底笼罩了她。
这是前所未有的负重与亲近。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温凉的唇以最直接的姿态与她相抵,缓慢地辗转。
温凉的气息逐渐变得热烈,衣料摩擦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再没有比这更加焦灼的酷刑。
她发现自己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苦涩味,也不知道是她方才的药粥残留,还是他本身就是苦的。
颜鸢无法呼吸,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
她不知道现在与刚才有什么区别。
但好像什么都不一样。
与之前的所有都不一样。
刚才她还可以冷静思考,现在她的身体里只有陌生的慌乱。
颜鸢胡乱挣动,唇却被贴合得更紧,她狼狈地吸了口气,想要逃离却发现身体被楚凌沉圈在了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所知所感唯有楚凌沉。
完全清醒的楚凌沉。
意识到这一点,颜鸢忽然感觉到身体里涌动过一股难以言说的知觉。
这感觉太过陌生。
抽出的手找不到安放的地方。
颜鸢只是胡乱抓了一把,手指尖传来异样柔滑的触觉。
楚凌沉的呼吸一顿,低声含混道:“……疼的。”
颜鸢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楚凌沉的发丝。她的掌心有汗,此刻那些发丝正穿梭在她每一根手指缝里,缠缚住她的行动。
颜鸢怔了怔。
努力地想要解开那些发丝。
楚凌沉的呼吸忽然间变得无比凌乱与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