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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雨势越来越大。
宁白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木屋里,发现屋子里的炉火已经被重新点燃了,楚凌沉正躺在炉火边,背对着门口,身体僵硬得就像是一座石雕。
宁白便在他身边躺下了,低声道:“明日他们就会出山,你不许再动手。”
楚凌沉一动不动。
他的呼吸凌乱,很显然都并没有睡着,只是单纯不想回答她。
宁白:“……”
这狗东西居然还有脸生气。
宁白在原地磨牙。
但现在不是与他计较的时候,她耐着心思道:“我和他们说,你有个远亲是附近边城的县令,到时候他们应该会带你到县衙,你尽量不要露出马脚,记得保持清醒。”
人性是无法接受考验的。
如果告诉他们楚凌沉是皇亲贵胄,他们可能会惧怕被报复而选择半道丢下他,如果告诉他们只是普通平民,又不够诱惑让他们去期待后报。
县令的远亲不大不小,刚刚好,又能让他们把让他送到官差手里头。
只要他那时候别昏迷着,被人当作骗子丢出去就好。
宁白越说越困,便原地打了个哈欠。
外面狂风暴雨。
她还想要最后再睡一个安生觉,可身边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片刻后,冷漠的声音响起:“你呢?”
宁白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回答他:“我任务完成,当然归营呗。”
木屋中空气一瞬间凝滞。
又是好久的寂静。
楚凌沉的声音越发冷淡:“是因为孤想要杀那两个人?”
宁白嘀咕:“……不是。”
楚凌沉冷笑:“怎么,认为孤草菅人命,殊途不予同行?”
宁白:“……”
你不如还是继续生闷气吧。
宁白咬牙切齿想。
她是半句话也不想要开口了,此时她的头已经痛得快要炸裂开来,全身上下就好像是被一万匹战马踏过似的酸痛不堪。
外面的风雨声滔天,雷鸣不断。
她只想要一觉睡死过去,可偏偏脖颈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觉。
那是一把匕首。
匕首的主人正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他的手肘稳稳地钳制住她的肩膀,手腕一翻,匕首几乎要划入她的脖颈。
宁白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