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两条腿的维修费实在太高昂了,与其花费那么多钱将它勉强修好,不如直接买一架新的。
想到一架机甲的价钱,阿维德就忍不住惆怅,虽然表面上看他在吃着帝国皇室俸禄的同时还拿着研究院的高额工资,应该是非常富有的,但是实际上因为把钱都投进了某个保密项目里,他真的没多少存款……
买完一架新的机甲,他就差不多可以吃土了。
奥德罗塞斜倚在墙边,冰蓝的眼眸停在虚无的一个点上,安静地思考着什么。
阿维德沉痛地悼念完自己的钱包,坚强地用还在发抖的腿站起来,挪动到奥德罗塞身旁,叫他:“哥哥……”
奥德罗塞简直都快对这两个字有阴影了,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弟弟再打就废了,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手。
他侧过头,对上阿维德碧绿的眼眸。
这次阿维德的表情异常认真,他用过来人的口气谆谆教导道:“哥哥,做人要坦率一点啊,喜欢就要先上了再说嘛,不能就这么养着,万一养着养着,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呢?”
奥德罗塞:“……”
果然,还是。
想打弟弟——
……
把弟弟和他断了两条腿的机甲打包赶走后,亲王殿下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他独自做完了一整套日常机甲训练,在最高强度标准的训练下,即使是他身上也出了一些汗,他将机甲收起来,在训练室带着的浴室中简单冲洗了一下。
淳淳水流中,奥德罗塞将湿漉漉的浅金色发丝撸到脑后,摸了一把脸上沾到的水,忽然想起了弟弟被打包扔出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喜欢吗?
……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基因中天生缺乏这方面的片段,奥德罗塞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对谁产生过喜欢的情绪。
他根本不知道喜欢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在见到小奴隶的第一眼,奥德罗塞就想把他带回家,让他在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时刻处于自己的感知范围内,不能看见他受伤,也不能看见人哭的打嗝的样子。
所以他就顺其自热地做了这些,并没有深思缘由。
要不是阿维德提醒了他——虽然提醒方式让他很想直接了结了这个弟弟——他或许要费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能自己考虑到这点上。
对比教科书上的案例,他的那些行为确实很像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出现的状况,但有很重要的一点:他对小奴隶没有产生过生理上的欲望。
他当然能确认自己的身体是健康的,因为在该有的时期他也发生过反应,还自己发泄过,但是除了正常的生理规律外,其他时候都很平静。
平生第一次,对于自己某些方面的淡漠,奥德罗塞感到了一些困扰。
这个下午和晚上,奥德罗塞没有将小奴隶召唤到眼前,他或许需要一点时间去思考一下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直到深夜,没有想出任何结果的奥德罗塞上床睡觉,决定将疑问留给明天的自己。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熟睡之后,一个巨大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他卧室中,身体虚化后穿过层层墙壁,循着白天留下的气味一路嗅闻,最终停在了机甲训练室旁边的一扇房门前。
因为整个身体都是由主人精神力组成的,所以防备严实的门锁在它面前几乎称得上形同虚没,它随便挠掉一片鳞片塞进了门锁验证空间中,房门很快就悄无声息地被打开了一条缝。
龙悄悄地把脑袋从缝里挤了进去,两只冰蓝兽瞳在黑暗的映衬下犹如鬼火。
床上被系统提示音叫醒的苏断睁开眼,安静地和它对视几秒,对系统说:“这个抢花粉不还的大家伙又来了。”
系统:“……”
系统说:“宿主放心,检测到系统的隐私保护程序一切正常——”
没有接系统的话,看着那两颗越来越近的兽瞳,苏断伸出手,按照白天记下的轮廓,慢慢摸上龙脸颊上细密的鳞片。
龙圆润的兽瞳微微收缩了一下,在呆了几秒后,用相对于它硕大体型而言十分微小的动作幅度轻轻地摆动头部,吻部在苏断掌心中撒娇般的蹭了蹭。
夜深人静,苏断仗着奥德罗塞接收不到精神体的记忆,小声骂它:“坏东西。”
坏东西在他掌心蹭了一会儿,忽然有一股温热湿滑的触感袭上了苏断指尖。
苏断眨眨眼,直到那股诡异的触感把他的整个手背都包围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龙伸出来的舌头。
苏断:“……”那他现在手上岂不是沾满了口水?
虽然知道这些“口水”实际上也是奥德罗塞的精神力,但是感觉还是怪怪的……
在被温热的舌头舔到指缝的时候,苏断怕痒的把手收了回来,缩进被窝里。
丢失了可以舔舔舔的对象的龙停在那里,瞳孔已经由之前尖利的一条线变成了像是橄榄一样的扁圆形,黑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纯黑瞳孔紧紧地盯着床上小小的身影。
瞳孔扩大,是野兽开始兴奋起来的标志。
龙盯着苏断看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用鼻尖熟门熟路地挑起了一直拖到床角的被子。
“……坏东西。”苏断带着哭音骂。
他本来是一颗有礼貌的好茯苓的,都怪奥德罗塞,他才学会了骂人。
……
龙照旧把脑袋搁在床角,黏黏糊糊地拱他的腿,苏断喘着气,在它鼻尖上踩了两脚。
过了一会儿后,龙忽然动了动,把脑袋往苏断脸前凑。
苏断立刻嫌弃地伸出手,果断地买了一颗“含铁量高达一千倍的菠菜”,一巴掌糊在龙鼻尖上,坚决拒绝它用舔过花粉的嘴巴再来给他洗脸。
似乎没想到可口的小家伙力气忽然变得那么大,虽然这点儿力道依旧不足以把它打疼,但龙还是楞了一下,半晌后才卷着苏断的手开始舔,倒是没有再往苏断脸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