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荒给临白白捉的那么多肥遗,终究是没有白费,对于这点,苏断还是感觉很欣慰的。
事实证明肥遗的肉的确有治病的效果,竟然一下涨了足足五十点的治愈值。
就是有点奇怪,临白白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他走之前临白白的眼睛一直都是蓝色,现在有一只变成金色,一定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系统说:“……资料同步完毕,宿主要查看更新后的完整资料吗?”
苏断正准备说好,补一下自己离开后的剧情,就听见窗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咯吱”声,像是窗户被打开的动静。
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没有发出脚步声,却带着让他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苏断瞬间安静如鸡,脸埋在大狐狸胸口里,连系统的话也不回了。
他一紧张,手中跟着他去古荒转了一圈、已经变得凄凄惨惨的毛绒球咕噜噜从他手中掉到床上,又沿着床沿往下落,“咚”的一声掉到了地板上。
——随即被人弯腰捡了起来。
苏断支棱着耳朵,听见了因为弯腰动作衣物翻折发出的轻微摩擦声,窸窸窣窣的,虽然细微,但在安静的室内却显得异常明显。
把毛绒球捡起来后的人不再收敛脚步声,反而像故意的一般,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轻微响动,朝着苏断靠近。
苏断默默攥紧了揪着大狐狸毛毛的手,掩耳盗铃一般,把脑袋又往下面缩了缩,还怂了吧唧地把眼睛也闭上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这么怂,但出于妖物的直觉,总会觉得他这时候安分一些大约……会比较好。
脚步声在靠的极近的地方停下了,与此同时,压在苏断身上的大狐狸也忽然起身,柔软的床因为某只大型野兽突然发力而下陷了好几块,有些摇晃。
……苏断继续装鸵鸟,打死不睁眼,就当自己晕了。
狐狸起身之后,他立刻感觉到有一股带着凉意的视线从他面上扫过,从脖颈、胸口一直蔓延下去,带着不容错认的占有欲味道……分不清是临烛本体九尾狐的还是二重身的。
不过,大概也没什么区别。
虽然起身了,但大狐狸也并没有直接离开,苏断等了几秒,就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天而降,向着他的脖颈靠近。
最先感受到的触感是毛茸茸,蹭在没有遮挡的脖颈上有些发痒,然后就是一条炙热而湿漉漉的东西,从下巴到锁骨,帮他好好洗了一遍脖子。
“唔……”
意识到再装死下去可能会发生一些不那么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事,苏断不得不掀起眼帘,一睁眼就看到一颗巨大的脑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因为过于庞大,从而把他的整个视野都占满了,生着一簇长毛的耳尖还从他面颊上扫过,痒痒的。
像是意识到他醒了,那颗大脑袋也跟着抬起来,耳朵紧张地立起,一蓝一金两只瑰丽的异色兽眸猛然出现在他面前,眸子中的瞳孔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什么,缩成细细的一条黑线,一眨不眨、近乎贪婪地钉在他身上,像是一头饿了千年的凶兽,想这样用视线把他整个吞下去。
苏断:“…………”
虽然对象在每个世界的经历和性格都会有一些差异,但因为灵魂相同,所以就算换再多壳子,也不耽误苏断一眼看穿到对方的想法。
一看到那双盛着异样的眸子,苏断就知道了答案。
临烛确实已经有了临白白的记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跨越几千年回到古荒一趟才唤醒了这段记忆,但现在,他们确实是完整的一个存在了。
真的睁眼确认了这件事,苏断反倒不那么紧张了,看着长大后的临白白,甚至还有些不合时宜的手痒。
——他可还记得刚刚整个人被毛毛覆盖的那种飘在云端绵软得几乎失去理智的感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大狐狸第一次主动献身让他吸吧?
果然有了小时候的记忆待遇就是不一样,不枉他含辛茹苦把临白白拉扯到那么大!
……不管怎么说,能够相遇,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心底咕噜噜泛着微小的喜悦和转瞬即逝的酸涨,苏断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伸出手想摸摸那只总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耳朵尖。
然而他才刚伸出爪子,手腕就被另一只温热的大手锢住了,对方掌心的温度顺着他的手腕传来,缓缓流向流向四肢百骸。
苏断:“…………”
小土豆精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忘了什么人的存在!
他顺着这只手往上看去,看到了一张有些淡漠的属于临局长的脸,这个人还是像他离开的时候一样,穿着灰色的剪裁合体的西装,漆黑长发在脑后束起,因为低头的动作有一些滑过肩头,凉凉地落在苏断胳膊上,显出了几分超脱尘世的雅致。
只是——
那一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和本体一样的金蓝异色兽眸眼眸暴露了他此时内心并没有表情看上去那么平静。
维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沉稳清淡的伪装被彻底撕破,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摸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他是人是鬼眼前的人类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时候再装人没有丝毫意义。
苏断左看右看看,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被这一大一小用一模一样的诡异眸子盯着,他总觉得自己像是一颗被洗干净的土豆,已经被啪叽放在砧板上,就等着人下手切开煲汤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安静得落针可闻。
正当苏断偷偷琢磨着要不要开口问问聻的事假装无事发生时,临烛忽然覆下身来。
苏断一晃眼,就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颜离自己越来越近,金蓝两色的眸子仿佛一场诡异而瑰丽的旋涡,把他看得晕乎乎的。
临烛一只手撑在他脑袋旁边,使得柔软的床因此微微下陷,另一只手抬起一松,轻微且闷闷的“咚”的一声,手中那颗乱糟糟的毛绒球就再次落到了苏断身边。
苏断有点懵:“…………”
这是想让他玩球球吗?
虽然没有土豆玩球球的先例,但苏断毕竟是一颗在对象面前基本没什么底线的土豆,要是临烛很想看他的玩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可他现在被临烛虚虚压着,抬头就看见一片宽阔的胸膛,动都不太敢动,更别说去玩球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