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瑜的离开确实是蓄谋已久。来年春天的易感期,他没有提前去禁闭室,而是当着舒瑾的面亲手掐死了一头半人高的小狼。
饶是舒瑾那般骄傲又恣意的人,还是在他面前红了眼睛。
裴瑜维持着最后的理智,声音极冷:“这就是我的易感期。我有病,是个疯子。可惜能够安抚我的omega不是你。”
舒瑾没跑,抱着他,“我不会离开你的。”
“清醒点,舒瑾。”
裴瑜捏着青年的下颌,眼里流露出些许绝望,“我会发疯失控,说不定下一次被掐死的就是你,只有离开我才是安全。”
“况且你是个omega,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被alpha标记,独自度过发情期……别幼稚了,舒瑾,我们在一起不会好过的。”
裴瑜觉得自己的心几乎支离破碎。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舒瑾在他面前声泪俱下。那双眼睛本该是盛满雪山巅一点旭日的笑意,此刻却红得像只兔子。
北境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舒瑾没闹,摸了下裴瑜侧脸上的伤疤,什么话也没再说,背着吉他走了。
裴瑜离开了北境,回了帝都。
这次的易感期,他在禁闭室关了整整半年。他的病情加重,甚至患上了轻度抑郁与幽闭恐惧。
裴瑜的专科主治医生下了最后通牒,声称他极有可能熬不过这两年了。
家里为他到处寻医问药,唯一的办法是寻找到高契合度的omega。半年后,裴瑜易感期结束,见到了裴家好不容易才匹配到的omega许嘉。
许嘉还是个大学生,高高瘦瘦,眉眼温和好看。最重要的是,与裴瑜的契合度足足高达90%。
omega笑容青涩干净,坐在他对面,声音细软,但也不怕生,“裴先生您好,很高兴能与您达成这个协定,我们很有缘分。”
裴瑜当即沉着眼,常年未曾接受过的强光的眼眸眯着,仿佛夜行动物的竖瞳,凶戾又阴鸷。离开舒瑾后,他从未想过再找别的人,更何况是个omega。
他拒绝了这个omega,“抱歉,我还没有寻找伴侣的打算。”然而裴瑜的病情完全拖延不得。父母让裴越川过来劝他,即将成年的alpha翻看着他的病历,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甚至丝毫没有劝诫他的意思,“你处理感情的能力真的很差。要是当时没逼舒瑾走,好歹你们现在还能抱在一块哭。”
裴瑜冷着脸,心如死灰,“你什么都不懂。”
“我确实不懂,”裴越川扔开满目疮痍的病历单,眉眼冷淡,“你大概以为你很伟大,但舒瑾可能并不这么觉得。爱得都那么难舍难分了,你真以为能好聚好散?”
对方打开手机,将最新的热搜递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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