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大学一年左右,基本上聊得都是些校园生活、遇见的奇葩室友,还有复盘高中那点儿叱咤风云的八卦。
也不知道从谁那里开始带节奏的,薛延正七上八下烫着毛肚,就又无缘无故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的焦点。
“你们记不记得当年那个苏曜啊,寒假我回母校宣讲的时候还碰上他了,好像还赖在八中复读……”
“苏曜?是不是被薛延打得腺体破裂那个alpha?他那时候不是受处分在家休学的吗?”
“我堂弟今年刚高考完,就在八中读的,说那个alpha现在跟个疯子一样,他们见到都要绕路走。”
……
薛延乍一听到那个名字,耳朵轻轻刺了一下。
偏偏还有人不识好歹问:“薛延,你后来还见过那个苏曜吗?”
“咳、咳咳!大家烫羊肉卷啊羊肉卷!”
几乎是话语刚掷落的下一秒,白星立刻挤眉弄眼着大声转移话题,起身用拿盘子的动作挡住了薛延的视线。
那位同学也算不识时务的,还小声叨叨着:“问一下也不行啊……”
毛肚还在滚着红油的沸汤里浸着。薛延插着筷子,薄如蝉翅的眼睫低垂,一点淡淡的情绪逐渐消弭在蒸腾缭绕的白汽与热浪里。
他的头发已经长过耳廓,额发耷着几绺在冷淡的眉眼前,无端显得阴鸷如云上俯冲的杂食鹰。
其实那件仿佛钉在耻辱柱上的事情,薛延早就不在意了。只是在这种热闹的气氛里,被当初的同学当作一种谈资捆绑式提及,他有一点不适。
如同被当作海洋馆里为游客表演各项杂技的海豹一般。人人对他都是戴了“传闻”的有色眼镜,实际上在旁观者嘴里,他与苏曜是同一类人。
薛延面无表情地捞起毛肚。
咬了一口,烫老了。
挨着他坐的白星明显感受到了他的不快,掩着嘴小声道:“他们就随便八卦一下,你别往心里去,那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不提我都忘了。”
薛延又重新烫了一片毛肚入锅,声音平静:“他幸好是没再碰上我。”
“不管他们,咱吃咱们的。”
白星也知道薛延口中这个“他”指的是谁。其实苏曜这人,并不是在薛延面前提不得,只不过提起来确实是太晦气了。
没想到桌上这话匣子一打开,就仿佛泄堤了。好几个同学仍在七嘴八舌的说着,又是复盘、又是拼凑着了解到的消息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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