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推迟大半月了,等不了这一会儿吗?
徐翘低头看了眼身上裸粉色的长裙,仿佛已经预见到那惨烈的血色渗透了她的裙衬,一点点绽放在这素有移动宫殿rdquo;之称的齐柏林座椅上。
车刚好开上高架,周围一片荒芜。
她看了眼静静望着另一侧窗外,对此一无所知的程浪,想跟他求助,又打住。
他车里又不会有卫生巾,就算有,她也不可能就地用啊。
说了,一定尴尬,不说,万一她的裙衬够坚强呢?
徐翘如坐针毡地紧绷着下半身,一动不敢动地僵在角落。
前边副驾高瑞通电话的声音,成了转移她注意力的bgm。
抱歉,李副经理,小程总现在不在公司。rdquo;
您的人事调动是程总的直接指示,其他人一概无权过问。rdquo;
是的,李副经理,小程总非常感激您这些年为集团兢兢业业的付出,也很遗憾没有机会与您这样优秀的英才共事。rdquo;
可惜这通电话很快在祝您前程似锦rdquo;的祝福语中结束,车内恢复寂静,徐翘煎熬地斜坐着,等一刻钟后,车在家门前停下,才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程浪还是一如既往地做足了仪式感,亲力亲为地替她拉开了车门。
徐翘神经紧绷,小心翼翼迈出去一只脚,正打算回头检查座椅的情状,忽然膝盖一软。
啊啊啊好麻呀她的脚!
程浪迅速抬起小臂给她搭。
她却因为惯性踉跄着向前跌去,径直越过他的手臂,哎哟rdquo;一声狼扑进他怀里,像拽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抱住了他的腰:等,等会儿hellip;hellip;rdquo;
车里暖气足,程浪下来时只穿了一件薄衬衫,此刻被她柔软的手臂紧紧缠绕,能够清晰感知肌肤相贴的温热触感。
甚至因为她微微佝偻的姿势,她那挤着他的地方,都在他胸膛描绘出了波澜壮阔的轮廓。
肺部的氧气像在一刹间被抽空,程浪深吸一口气,缓慢却不留余地地掰开了她的手。
徐翘麻意还没散尽,晃了晃才站稳,愣愣注视着他。
副驾的高瑞也急急下车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两人。
做什么?rdquo;程浪皱起眉,轻轻调整了两次呼吸,沉着脸问徐翘。
徐翘还没答,忽然听见一声小程总rdquo;从身后传来。
真是麻烦你送我们翘翘回来了!rdquo;严丽珍人未到声先至,走到两人跟前招呼,外边风凉,快别干站着了,来,进屋坐hellip;hellip;rdquo;
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热情,让徐翘有点闷闷的难堪。
程浪眼睛微眯了眯,很快舒展开眉头,判断出来人的身份:徐夫人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我还得回公司,就不叨扰了。rdquo;
是这样,那工作要紧,下回方便的时候再来。rdquo;
程浪笑着点点头:我大哥大嫂刚好也住在这一带,以后顺道或许有机会。rdquo;
他的表情得体从容,说辞乍一听也像亲切的应承,可这话背后的意思,严丽珍却分辨得明明白白。
他在说,再来西江府,会是顺大哥大嫂的道。这是在撇清自己跟徐翘的关系。
徐翘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严丽珍心里咯噔一声,面上顺阶而下:是,是,西江府这边地儿也不大。rdquo;
程浪又是一笑,看了眼徐翘:我跟徐小姐还有几句话说。rdquo;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说。rdquo;严丽珍给徐翘递了个眼色,转身进门。
徐翘一肚子火地看着程浪:小程总可真是能说会道,都不用动手,就把我脸打得啪啪响了。rdquo;
程浪重新皱起眉头:我以为这种事越早澄清越好。rdquo;
你没看过明星怎么澄清绯闻的啊?要澄清也该女方先,你一大男人着什么急?rdquo;
程浪耐着性子点点头:要是有下次,我会记得请徐小姐先发声。但也请徐小姐记得,既然你不喜欢被说三道四,首先就该自尊自重,避免做惹人非议的事。rdquo;
他转身要走,临了又一顿,补充:如果还有人继续造谣你和我的关系,可以联系高特助处理。rdquo;
言下之意似乎是mdash;mdash;就不必联系他了。
高瑞迅速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跟徐翘点头告辞,替程浪拉开车门,及时遮挡住他衬衣后背的潮湿。
徐翘捏着名片,直到齐柏林驶远才反应过来,程浪嘴里惹人非议的事rdquo;,该不会是指她刚刚抱他那一下吧?
这男人难道以为,她是故意投怀送抱在勾引他?
他配得到这样的殊荣吗?
他!配!嘛!
徐翘捂着暗暗作痛的小腹,感觉七窍都在冒烟了。
mdash;mdash;
晚八点,兰臣总部写字楼六十二层灯火通明。
程浪从西江府回来后就没踏出过办公室半步,只有高瑞进进出出,将流水一样的工作指派给外间总裁办。
今天下午集团闹了场事,兰臣百货的副总经理李年达因突然被远调海外工程部监工,从高层直降基层,不服气地来讨说法,结果被公司保安架了出去。
不知谁得了内情,说这事其实是州官放火殃及池鱼,于是消息越传越腥风血雨,甚至有人断言,这位小人物的命运打破了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正是大小两位程总正式开战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