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眼中一闪,他兴致勃勃地想要再看下去,但池尤在下一秒就发现他醒了,转过头道:醒了?
许识戛然停止,他才发现最里面的座位还有一个人。听着池先生温柔了好几分的语气,许识心里警惕,他往里面看去,就看到江落掀开毛毯坐起了身。
江落笑眯眯地和许识对视一眼,忽略掉许识眼里升起的惊艳和随之而来的防备排斥,笑着伸出手道:你好?
许识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和他握了握了,佯装好奇地问道:你们是一起的吗?
对,我们是一起的,江落的手放在了池尤的手臂上,你们是聊了一路?
如果单方面的搭讪也算是聊的话,许识余光瞥了一眼池尤,又看了一眼让他不怎么舒服地搭在池先生手臂上的手,故意点头:是的,但是池先生不太爱说话,我这个人比较啰嗦了。
江落惊讶地将池尤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啧啧感叹地看向了许识,满脸写着佩服,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能和他聊这么长时间的人,平常人都受不了他的臭脾气。我们这些朋友都跟他说不上话,你看我,上个飞机跟他聊了没两句他就骂了我一句烦,气得我直接就睡着了。
许识一愣,随即脸上一红,看着江落的眼神也缓和了下来,是吗?池先生无意的吧,肯定是因为你们关系好才这么说你。他虽然不爱理人,但还没有说我烦,跟我还客气着呢。
池尤敲着扶手的手指停下,垂眸看了江落一眼。
江落使了个眼色,你是不是想去厕所了?
池尤接收到了他眼底强烈的暗示,恶鬼的烦躁到底忍了下去,他给了江落最后一个警告的眼神,起身往厕所走去。
等他走了,江落坐到了池尤的位置上,看着一直盯着池尤背影的许识,他嘴角笑容加深,我朋友帅吗?
许识回过了神,矜持地道:池先生确实很有魅力。
江落侧着身子支着头,他的脸上还有睡醒过来的红晕,那张漂亮的脸在窗外云层的衬托下更是有种浓墨重彩的油画质感,色彩浓烈到刺入眼球。他的笑容透着股懒意,朝着许识眨了眨眼,这么短的时间,你连他名字都知道了?
许识含蓄地笑了笑。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池先生的名字,只是偶然瞥见了池先生的机票,看到了一个池字。
许识很警惕池先生的这个朋友,因为他长得太出彩了。但他太会说话了,一直跟许识说池先生对他有多么特别,让许识自己听着听着,都信了自己对池先生来说是特别的。
他心里的虚荣心一下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看着江落的眼神也变得轻蔑起来。即使江落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跟池先生说了两句话不也是被骂了一句烦吗?而他说了那么多话,虽然池先生没有回他一句,但也没有说他烦。
这么一想,许识心里又觉得欢喜又是自豪。他也想从江落这里听到池尤更多的消息,装作不经意地道:池先生有对象吗?
江落长吁短叹,你别看他长得好看,这个人脑子是有病的,从小到大就没谈过一次恋爱,谁也受不住他的脾气。
许识一边因为池先生没有对象而感到高兴,一边又因为江落的话皱起了眉,有点儿不满,对江落也升起了不喜,你身为池先生的朋友,怎么能这么说他?
不好意思,抱歉抱歉,江落从善如流地改了口,但我们这些朋友都受不了他的脾气,你看我上了飞机到现在也就跟他说了一两句话。不过他对你是真的挺特殊的对了,你也是旅游的吗?
许识很想再听听他说自己特殊在哪里,就点了点头,把自己出国的目的再说了一遍。江落和他互通了姓名,又热情地介绍了各处旅游景点。许识好奇地问道:听起来你对国外很了解,你经常出国玩吗?
江落摆摆手,我哪有这个钱啊,我们都是蹭着池尤吃喝玩乐的,他经常来往国外,对国外很熟。我这次跟他一起出去,也是为了蹭躺免费的旅游。
许识恍然大悟,笑着道:池先生对你们这些朋友真好。
只是看着江落的眼里,加上了没掩饰好的鄙夷。
江落好像没看见,期间又要到了许识的手机号,美名其曰,我们都是出来旅游的人,有时间可以一起玩啊?他的脾气太坏了,我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但他对你这么特殊,如果旅途过程中碰到了你,我敢保证,他一定会很开心。
许识疯狂心动,但面上却有些迟疑,这样不好吧,我和池先生也不熟,在一起旅游太尴尬了。
没关系没关系,一起玩着玩着就熟了,江落笑盈盈地道,他这人就是面冷心热,你只要多和他见几次面,这事就成了。
许识忽地通红起了脸,欲盖弥彰地道:我没没那意思!
他还故作生气地跟江落道:你下次别说这种话了,说了我要生气了。
江落连忙笑道:真是对不起,只是一看到我这个朋友有脱单的希望,我就忍不住有些激动。
说话间,池尤回来了。看到江落坐在他的位置上和其他人聊得畅快时,池尤脚步一顿,突然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那笑容看在江落眼里,让江落有些头皮发麻,他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许识没看到江落的不对劲,他双眼盯着池尤,看着池尤一步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转头和江落聊起了天。
池尤语气里含着笑意,和别人聊得很开心?
江落看着竖着耳朵的许识,笑意闪过,许先生是个很有趣的人。
是吗?池尤的语气几乎让江落寒毛都竖了起来,他饶有兴趣地问,有多么有趣?
江落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故意夸张地看了一眼许识,不会吧,我只是和他说几句话你就吃醋了?
许识一下子紧张起来了,不由埋怨江落怎么突然说了这种越线的话。在他和池先生关系还比较生疏的时候,开这种玩笑不是让彼此都挂不住吗?但他却忍不住又窘迫又期待池先生的回答。
池尤意味深长地看着江落,眼底鬼气森森,是只有江落才能看清的冰冷危险,这么说也没错。
许识直接红到耳根了。
他干巴巴地咳了咳嗓子,自己缓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一看,池先生还在和江落说着话,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气氛瞧起来插入不进去任何人。许识不自觉皱起了眉,有意打断他们的对话,又不想显得自己那么倒贴。所以,他没有选择和池尤搭话,而是专门找了江落说话,江先生在国外打算待多久啊?
江落笑看着池尤,别有所指道:那要看池先生想被我蹭上多久了。
真是吸血朋友,许识笑容淡了淡。他自然地顺着江落的目光看向池尤,隐隐透着几分期盼。
池先生会不会主动邀请他一起旅游?
池尤嗤笑一声,那就永远跟着我吧。
许识嘴角一僵,笑容缓缓冷了下来。
整个旅途之中,不能玩手机,也没什么有趣的东西,江落就用许识来度过了乏味的一路。他们两个说话倒是多,但位于中间的池尤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几乎已经到了底线的极点。
还好飞机及时落了地。
许识虽然在和江落聊天,余光一直看着池尤,眼看着即将要分开,他不免有些着急。他抿抿唇拿下自己的行李,不引人注意地将号码写在了一个纸条上,握在了右手手心。随后伸出左手到江落的面前,江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有空我们可以一起玩。
他打算顺势跟池先生握手时,把自己的手机号塞给他。
江落握上了他的手,笑眯眯道:我也是,许先生,希望
够了吗?池尤突然插话。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明明还是那么俊美,气场却变得扭曲而具有压迫感。他伸手握住江落的手腕,硬生生地分开了江落和许识握在一起的手。
池尤着着江落,漆黑的眼珠子有猩红涌动,重复问道:说话,你玩够了吗?
江落清楚地看到了池尤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