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通道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相比于这里,第一层的平民通道处却格外拥挤而嘈杂。
人人拿着手里的行李,满头大汗挤在人堆之中。汗水和脚臭味熏鼻,男人的破口大骂声与女人的高跟鞋奏成了一首令人心烦的前奏。
好热,卓仲秋索性摘下鸭舌帽,反手给自己扇着风,几百人挤着上船,他们还查得那么仔细,我快要燥死了。
是啊,陆有一恹恹地道,我渴得嗓子都冒烟了。
闻人连将手里的水递给他,笑道:匡正一点汗也没流,你们几个快成了干尸。
那能一样吗?陆有一一口气喝掉了半瓶水,舒服地擦擦嘴,羡慕嫉妒地看着匡正,匡正天天待在火炉旁,他已经习惯这种气温了。不过比起匡正,我最羡慕的还是
他的目光移到了人迹稀少的富人通道上,嘤,好羡慕。
叶寻低头,在小粉身上蹭了蹭头顶的汗水,往周围的人们看去,很不对劲。
他们看起来都很穷,他看到一个男人擤了把鼻涕,手指随意地在身上擦了擦,至少没有闲钱,会来购买一张昂贵的船票。
普通船票也需要四位数的价格。
闻人连低声道:是啊,而且登船的普通人数量要比富豪多上数倍。他们看起来还是那么的趋之若鹜。
这艘游轮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甘愿掏出这么一笔巨款也要上船呢?
富人通道上。
男人穿着绅士,女人光彩照人。每个人的身上都佩戴着极为醒目的名表和珠宝,但即便如此,总有几个人格外显眼。
船员一路小跑到地面上,来到客人跟前,弯腰恭敬道:客人,请把您的行李给我。
戴着墨镜的黑发青年将手里的行李和船票漫不经心地交给他,小心些。
黑发青年穿着一身休闲装,亮丽的黑发披散在肩上。墨镜遮住了眉眼,下颔的线条却优美而利落。他嘴唇如玫瑰花色般艳丽,又含着几分轻佻风流。
现在轮到他登船了,在他身后,葛祝努力绷起脸,想演出有钱人的样子。
两人走上楼梯。葛祝小声道:江落,你看起来就像是真的有钱人一样。
在登船前两天,葛祝特地去找陆有一学习了什么叫做有钱人的气质。但陆有一完全没有这玩意儿,他只能狂补影视剧,从荧幕上学习怎么去做有钱人。
但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船,这么大的阵仗,葛祝心里还是有些怯。
江落回头,将墨镜拉到鼻梁上看他,低声:你就记住四个字目中无人。
葛祝咳了两声,我努力。
江落也没当过有钱人,但他了解池尤啊。
把池尤那态度拿过来,去掉温柔表象,那样的傲慢和冷酷,决然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船上,船长笑容满面地伸手和江落握手,这些人常年出海在外,身上有一种长年累月留下来的海风味道。
欢迎尊贵的客人登上安戈尼塞号,船长再和葛祝握了握手,早上好,钟卫先生,陆奇先生。
江落笑着,心情很好地道:你好,船长。
船长朝右边伸出手,请到那里进行最后一项检查,提前祝福您旅游愉快。
江落和葛祝往右边走去,走进了一间装饰精美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等了两个船员,他们戴上手套,来到江落两人的面前,先生,我接下来会为您进行最后一道检查,还请您配合。
江落点头,张开手让船员检查。但船员即将碰到他时,却突然停下,朝着门外道:大副。
江落转头看去,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悠闲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应当是中西混血,轮廓深邃,暗金色的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优雅又散漫地垂落在深蓝如大海似的眼边。
船员走过去道:大副,有什么事吗?
我来检查这位客人,大副语气扬起,道,你去看一看其他的客人。
船员应了一声好,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旁边的葛祝正在被检查身上的口袋,匆匆忙忙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
大副走到了江落的面前,江落探究似地看着他。
男人嘴角挂着捉摸不定的微笑,他伸手从盒子里抽出一双白色手套,缓慢地戴在手上。
白色手套包裹住他修长的手指,大副的五指张开,让手套更加服帖。他笑着抬起头,走到江落的身前,客气地道:客人,我要开始检查您了。
语气愉悦。
首先,请张开嘴。
大副身上那股熟悉的感觉太过于浓重,多看几眼,江落就认定了这个大副一定就是池尤。这家伙竟然连装都不装了。江落眉心跳了跳,眉头紧皱着张开了唇。
带着白手套的食指伸进江落的唇内,一颗颗地抚摸着江落的牙齿。他的动作缓慢而暧昧,像是特意放慢似了的挑逗。细细密密的痒意从上颚泛起,江落坚持了一会儿,唇齿累得发酸,便后退一步,想要合上嘴巴。
不可以哦,客人,大副按住了江落的下齿,强硬得再次撑开江落的唇,我还没有检查完。
江落眼里闪着火星子,瞪了大副一眼。
长久地张开唇,口水都他妈出来了。江落不太舒服,他眼尾扫过大副那张脸,拳头悄然捏紧。
大副慢条斯理,终于检查完了唇内。他的手指从里面缓缓退出来,好似留恋一般在江落的唇上轻点,赞美道:客人的牙齿整齐干净,十分美丽。
谢谢,江落拿过水漱了漱口,冷笑一声,我也很喜欢我的牙齿。
大副拿过胸前口袋中的手帕,擦过手指间的晶莹水液。他可惜无比的看着帕子,那表情竟然有点像人参精看着江落放跑洗澡水的神情。
那么接下来,我要检查您的头发了。
大副将一把椅子移到江落面前,彬彬有礼道:您请坐。
江落皮笑肉不笑地坐了下来,语气不好地道:我希望你能加快点速度。
是,大副弯腰道,我会听取您的意见。
手套微凉的触感从江落的头皮擦过。
大副闲聊似地道:客人从哪里来?
江落:我认为你们的工作守则有写明不询问客人隐私这一条。
大副闷声笑了,抱歉。
手指滑到江落的发尾里,大副又道:客人姓钟?这可真是一个少见的姓。
那应该是你的见识太少,江落反问道,你叫什么?
温斯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