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决定先去干河子岛看看,再到棋盘山附近的滑雪场,这是昨晚上俞老师定下的。
昨晚上俞老师被丁巍说的有些意动,尽管没有当场答应下来,心理倒是把这个事记住了。
两人收拾心情去了干河子岛看鸟群。干河子岛在棋盘山南侧,是浑水河域一个小岛,岛上森林密布,灌木丛生,大大小小水塘湿地星罗棋布,春季万物复苏,百花齐放,鸟岛上的鸟儿开始孕育生命;夏季草木郁郁葱葱,鸭、雀在树荫上下小憩,白鹤在苇塘觅食,飞鸟共长天齐吟;秋季层林尽染,刚刚长大的鸿雁跟在母亲的后面,在铺满金黄色树叶的地面蹒跚摇摆;冬季白雪皑皑,大地一片肃杀,雁鸭们在未结冰的水面上嬉戏,童趣壮观。也是如此,干河子岛又称鸟岛,算是北方比较大的一个鸟类观赏岛。
丁巍和俞老师去的时间不算好,即将入冬,大部分飞禽走兽要么南飞过冬,要么找地方冬眠起来,等待春天的到来。尽管天气晴朗,岛上不再青葱郁郁,倒是有些万物齐喑的肃杀。
俞老师略微失望,两人随便拍了些照片转道去附近的滑雪场。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东北人把雪和冰玩出了花儿。
滑雪场除了还算平缓的雪地,还有那种平滑光溜无处着力的溜冰场。玩法也多种多样,溜冰,碰碰车,轨道溜冰等等。
丁巍看的有意思,想拉俞老师体验一把双人花样溜冰,结果俩人都不精通。丁巍还算好的,摇摇晃晃算是穿着溜冰鞋走了半圈距离,一开始摔了两次,后来有了些心得,凭借自己强大的腰腹控制力总算摆脱需要人扶着才能滑了,虽然慢些倒也稳妥。
俞老师就比较可怕了。俞老师从一开始被丁巍忽悠着穿上冰鞋,感觉整个身子都僵直了,动都不敢动,丁巍想扶着俞老师走一走,还没碰上,俞老师就跟被丁巍脱了裤子似的尖叫不止。被丁巍强拉着走了两步一个屁墩儿就跌倒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丁巍就像发现了好玩的事,故意绕着俞老师转,结果乐极生悲,跟一个同样溜着圈儿的小姑娘互相碰了个满怀。
那姑娘被撞得跌倒在地,丁巍只是个趔趄又稳住了。那姑娘是个高挑的东北人,眉目间却是有些南国风情。
捂着膝盖说丁巍:“你怎么回事儿?没看着人嘛?”有些沈阳口音。
丁巍也揉了下膝盖,龇牙咧嘴的陪笑:“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抱歉!磕到哪儿呢?要不要紧?要去看看医生不?”说着拿眼示意在旁边笑的没心没肺的俞老师稍微再遮掩一下别被人认出来。
那姑娘估计也是跟朋友来的,见她被丁巍碰倒,呼啦过来三个她朋友围住,关切的问那姑娘是否有事。丁巍见三人中竟然有人拿出电话不依不饶要叫人儿的模样。有些尴尬,哈,东北特色。
那姑娘倒是善良,拿眼瞪了一眼陪笑的丁巍,嘟囔道:“哎呀,算了吧,你陪人这双鞋就行了。”说着指了指她脚上的那双冰鞋。丁巍看冰鞋的冰刀还算稳当,就是鞋面上被刮了个小口子。
便理解的点点头:“应该的。这样,你要是感觉脚上腿上哪儿不舒服,也可以看医生,放心,我肯定会补偿的。”
他这话一出,那姑娘和她周围的朋友都一副了然好笑的模样看着他。丁巍还听见其中一个给那姑娘低声说道:“哈,这个将套路升级了,下了血本咯。”
那姑娘拿眼瞥他,目光中尽是厌恶和鄙夷,撇撇嘴低声骂了一句:“无聊!”
跟她说悄悄话的那个眼珠一转又附在那姑娘耳边低语几句,那姑娘皱了皱眉目光撇过丁巍:“你不是有钱吗?那就连鞋带医药费一共一千块,你给钱我自己去看医生就不麻烦你了。”一副高傲不可近攀嫣的表情。
丁巍一怔,有些明白过来,这是拿自己当泡妞的凯子了!他看了眼那姑娘,不着痕迹的皱皱眉,一下子没了说话的想法。掏出钱包数了十张毛爷爷递给那姑娘一起的,没管那几位有些惊愕的目光,转身就走。
跟俞老师出了溜冰场,俞老师问什么情况,丁巍苦笑着把事儿说了,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荒唐。
看天色尚早,两人去了滑雪场。俞老师真是白瞎了演员这个名头,身体控制力极差,穿上雪鞋愣是走不出那种行云流水的流畅,就跟小媳妇儿穿木屐一样,颤颤巍巍拖着走。
惹得丁巍哈哈笑,成功引来俞老师打,两人痛通快快一起摔倒在地。没奈何丁巍只得租了个小的雪地车开上,在平地处陪着俞老师慢悠悠转,看看白皑皑有些刺眼的风景,见到有人摔倒两人一起乐的哈哈笑,俞老师还拍了几张特别有趣的照片,都是那些摔倒的瞬间抓拍。
嘲笑别人当然会乐极生悲,结果一个不注意,有几个被他俩笑过的悄悄过来堵住他俩的雪地车,在俩人蒙圈的状态下把他俩连车带人给拖到稍微有个小斜坡的雪面上,在俞老师惊恐着高喊不要声中无情又可乐的把他俩推下去了……
跟蹦极那种直上直下不同,因为坐在车里被固定住有些像过山车,但因为没有固定轨道是在斜坡上面溜下去的,速度还没加起来就被撞到下面的减速墙。丁巍反正没心没肺看俞老师紧张的喊,自己乐的还笑。俞老师肯定不惯他,连咬带打的,丁巍笑呵呵的抱住俞老师,嗅嗅俞老师秀发里的幽香,俞老师安静下来。
所以等到俞老师看见一个高高壮壮的炮筒子,站定不走了,拿眼只是瞟丁巍。丁巍面色一苦,这东西他知道相当于导弹,把人放进炮筒子里,然后按下按钮,人就像炮弹一样被打出去,嗯,高度十米,长度也是十米,对面是松软松软的厚厚雪堆,人肉炮弹就被扎在雪堆里。
别的都好说,就是那个被打出的瞬间,心脏不好的人有当场晕厥的可能。丁巍看俞老师坚决,苦着脸一步三回头上了炮筒子高台。
工作人员当然不会拒绝,只问清楚丁巍身体健康没什么心脏病高血压之类的病症,就把丁巍架到炮筒子里,给他绑好并嘱咐他放松些,数了五个数字,一摁按钮,丁巍只觉得身后一股沛然无可抵挡的力量将他猛地推过来,然后他就像一颗重炮一样从炮筒子里弹射出来,丁巍也吓得不轻,一直张着口喊着,一秒钟不到他就一个猛子直戳戳跌进雪堆里被埋了。
丁巍只觉得耳朵轰鸣刺耳,脑袋竟然有些许蒙蒙的感觉。过了几秒钟,俞老师才一脸紧张的扒开雪堆才看见丁巍像个冬眠中被人挖出来的松鼠一样,一脸蒙圈头上顶着雪块儿。
看丁巍表情除了有些许蒙圈之外,还算可以,俞老师放松下来,一边笑一边还举着照相机给雪洞里的丁巍拍照。
下午的时候两人才从滑雪场出来,还算玩的痛快。回酒店休息一阵,去去乏意。期间丁巍给机场打电话询问回程机票事宜,俞老师看丁巍放下电话斜躺在床上瞟了两眼丁巍,迟疑道“今天就回吗?”听口气倒是有些不想回去的小情绪。
丁巍宠溺的摩挲下她的小脑袋,笑笑道“不想回去?”
俞老师将头全部埋在丁巍怀里,摇了摇头,不说话。
主要是俞老师明天还有课,这个肯定不能请假的。她还要抓紧时间在上完课之后去厦门那边拍那部电视剧,估计怎么着也要一个多月时间。而丁巍在滑雪场里接到了姜闻和一个自称新画面电影制作公司打来的电话。姜闻一贯直来直往,操着低音炮道,三件事,一个是《鬼子来了》在下周周日重新开机,有个记者会要参加,半个月后剧组会开往两河交界处的一个小村子,那里是这个电影的拍摄场景。另一件事是让丁巍催促李越跟现代集团赶紧解除,尽早拿到那一千万的投资。最后一件事姜闻亲自跟张一谋导演打了电话,张导很给面子,要了丁巍的联系方式,说一定会将丁巍的名字添加到邀请试镜名单。
果然在挂掉姜闻电话没几分钟后,有自称新画面电影公司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确认是丁巍本人后,邀请丁巍后天早上八点到京城电影学院电教中心三楼进行试镜面试。
挂了个电话丁巍还跟俞老师笑,说姜闻老小子就是豪气,这货嫌弃威海那边的场景不太地道,竟然在那个叫挂甲台的小地方耗资六七十万建了一个剧本中的那个村子。俞老师也听得咋舌不已,见过任性的确实没见过这么任性的。
俞老师有些异样情绪的口吻还叹道“也就是姜闻敢这么干!”
那倒也是,在94年《阳光灿烂的日子》大获成功后,姜闻成为所有投资方眼中的香饽饽。就这部《鬼子来了》在剧本初稿还未形成的时候,先有哥伦比亚(亚洲)电影公司制片部的一位法国制片主任一眼相中然后极力推荐,拿到了电影剧本审核评估的绿色通道资格,后来保力华纳听见风声也来给姜闻投资。要知道那是九六年,华夏电影平均成本还在一百万左右的时候,姜闻一张口就是一千五百万,那俩公司稍微合计一下就给投了。
不过这两家电影公司甚至几乎所有的电影公司都还不清楚姜老大的作妖性,五次更改剧本不算什么,一周拍一个镜头也不算什么,四年磨一剑剑还未出鞘就被人撅了。当然正是因为这部电影,姜闻才走上了自己独一无二的电影艺术之路。
丁巍当然也想跟俞老师这样轻轻松松在外面走走看看,过着惬意舒坦的日子。可目前来说,他还没有那个本事。
知道俞老师是有些小情绪,丁巍便故意动手动脚碰碰俞老师,驱散一下俞老师的小委屈。看俞老师情绪调整过来,丁巍想了想问俞老师,对李诚儒说的那个事情有没有想法。
俞老师也仔细想想,便拿起电话给李诚儒打电话,结果电话一直无法接通。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什么情况。
无奈收拾东西离开酒店打车去往机场,结果在机场两人候机时李诚儒打来电话,俞老师问,李诚儒说他刚到京城落地,俞老师眼珠转了转,便说那就等到京城联系着吃个饭顺便聊聊,李诚儒笑着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