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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李凡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人丢了下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张洁白的大床上,抬起头来,他还看到暗沉的红木家具,刺目的日光从欧式的白色窗棂间照了进来。
他慢腾腾地撑起上半身,这才发现床边还站着个高瘦的人影,那人站在背光里,衬衣白得发亮,脸却隐没在黑暗之中。
“利、民?”李凡下意识地叫出声。
那身影原先只是定定地看着,听到他的称呼后,周身颤了颤,仿佛不能自已。
“是我。”过了一会儿,身影暗哑地回道。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杨利民慢慢走近,修长的手指先是解开了晶莹的袖扣,然后是前襟上的扣子,鲜见阳光的大片苍白的皮肤暴露出来。
李凡呆呆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和眼前的人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背后却又透着浓烈的不安。他的头疼得厉害。
半裸的杨利民覆了上来。被亲吻着,温柔地爱抚着,却始终有什么地方感觉不对。他伸手抵住杨利民瘦削的胸膛。
“怎么了?”杨利民气息不稳地问。
李凡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内心的不安不断扩大,迫使他不停地摇头。
“没事的。”杨利民抓住他的手腕,安抚地说,“没事的。小凡。”
杨利民的左臂因为这个动作出现在李凡的视野里,在他线条流畅的小臂上,一条愈合不久蜿蜒的疤痕如壁虎一般攀附其上。
李凡的目光定住了,这道疤痕宛如时光的裂隙,让他瞬间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他想到过去的5年,想到年轻的恋人,想到为什么杨利民的手臂上会有这道痕迹。他的头依旧沉重,周身的空气却为主人的思想一变。
杨利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他不再伪装,强硬地把他扭过去按倒在床上。
李凡奋力地挣扎,却感觉四肢软绵绵地用不上力气,他立刻明白过来怕是杨利民给他倒的酒有问题,“你又对我用药?你这个骗子!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不是说好了,要放我走的么?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杨利民坐在他的腰上,一使力把他的衬衫扯落到手肘,细小透明的圆扣子迸落在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杨利民就地取材用衬衫绑住他的手。“对不起,小凡。”他趴在李凡宽厚温暖的背上,“对不起。”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把你给他。你是我的。”
“你永远是我的。”
杨利民的话语里有一丝压抑的疯狂。话落,他的手伸了下去,单手解开他裤子的扣子,拉开拉链,然后直接伸到底裤里,抓住那毫无反应的一团。李凡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却依然阻止不了那只手恰到好处的挑弄,从少年时期初识欲望开始,他的身体对于这双手的触碰太过熟悉了一些。
头顶响起谁的轻笑声,李凡能够感觉到熟悉的欲望在身体里升起,身体越来越热,心却越来越冷,冷得可怕,他把牙齿咬得嘎嘣作响,眼睫颤抖着,“不要让我恨你!”
杨利民闻言把他更紧地抱进怀里,小巧的头颅栖息在他的肩窝,循着记忆,他亲吻怀中男人的颈侧,如愿感受到他不能自主的颤栗,杨利民的薄唇掀起一抹笑来,他低沉地笑,仿佛在下结语:“恨也好,爱也好,至少你会永远记得我。”
李凡心头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下身一凉,他的裤子连着底裤被人扒了下来。能够遇到顾念,李凡曾以为他这辈子算是苦尽甘来,可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过来,命运给他开的玩笑远远不止那些。
“不要。”他抠着自己的手掌含糊地说,“不要这样……求你了……”
杨利民此时被一股莫名的亢奋支配着,对于李凡的求饶充耳不闻,他的眼里只有那对挺翘的臀丘,和隐藏其中的淡色穴口。一想到这里,除了他还接纳过别的男人,他就觉得愤怒地想要杀人。
残忍的欲望充斥在他心间,没有做任何准备,他扶着自己已经完全勃起的器官抵在李凡的入口处。李凡凭借着所剩不多的体力向前挣命着,却只是让他更加兴奋而已,他扶住李凡的胯部,拖了回来,然后用蛮力一寸一寸顶了进去。
细微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李凡眼睛瞪得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已经没有了质问命运的力气,这个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人,他这样的人也许生来就是要蒙受苦难,成为别人掌间的玩物……他突然有些好奇起来,他这样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到最后终究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李凡,你这辈子都别想忘记我。”失去意识前,他听到曾经的最爱如此说。
再次醒来时是在晚上,隔着窗帘都能听见外面呼呼的风声,室内开着空调,李凡却还是感到刺骨的寒冷,下身那个地方似乎是裂了,疼得有些异常,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只是沉默,把被子拉过头顶,不愿面对这个世界。
杨利民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掀开被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地感叹道:“你还是改不了爱钻被窝的习惯啊。”
被
', ' ')('掀了被子,李凡依然一动不动,并不理会他。杨利民见状叹了口气,故技重施,掏出李凡准备送给顾念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此举果然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乖乖把粥喝了,我就把戒指还给你。”
李凡怀疑地偏头看他,思考了一会儿,抵不住渴望艰难地起身,杨利民想要去扶他,却被他厌恶地挥开。杨利民端来的竟然是女人补气补血的红枣粥,好在李凡也不懂这些,他看也不看,直接倒进嗓子里。杨利民这次遵守约定,把本属于他的戒指还给了他。
李凡端详着戒指,活像《指环王》里守着魔界的咕噜,杨利民看着心里不是滋味,索性不去看,趁机将锁链重新锁在他的小腿上。
“怎么?你还没操够我么?”
杨利民诧异地看过去,就看到李凡那张木讷的脸上此时正稀罕地挂着冷笑,“这儿现在是你们夫妻俩的卧室吧,身底下这张床该是在你们夫妻俩夜夜睡着的床,怎么样,在这间房间里在这张床上强奸男人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爽透了”。
“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你以前嫌我松,这次干脆把我玩坏了,这样也好,你能快点扔了我。”
“你只管操好了。别搞这些假惺惺的。我看着恶心。”
一声脆响回荡在卧室里,李凡的头被打到偏到一边,脸上火辣辣地痛着,耳朵里轰隆作响,李凡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这样。这样挺好的。不要假装对我好。”
“你疯了。”
这样的李凡让杨利民感到无法适从,他举起手来,想要再打,却被男人无动于衷的眼神震住了。他最终还是没有再下手,拿了一件外套,逃跑一般离开小洋房。
他原本是为了唤醒李凡对他的回忆才带他来到这里,可是现实的走向却让他难以控制,他隐隐觉得自己闯下了大麻烦,却不知道该如何收手。刚来没多久的保姆早被他打发走了,苏蓉下个月就要生产,生产后也是接着住月子中心,满打满算,他应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来考虑何去何从。
然而,事情的发展从来充满意外。
就在杨利民躲出去的第二天,一辆粉红色的保时捷轿车停在了小洋房的篱笆边上。车门开了,司机飞快地下车,绕去后座,殷勤地为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打开车门。只见他为难地说了句什么,妇人笑着摆摆手,他就捂着肚子一溜烟小跑走了。
苏蓉顺利地在一楼的杂物间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是一个不太熟的长辈邮寄过来的礼物,她那时候刚好工作忙,包装都没拆,就放起来了。没想到今天那个长辈竟然打电话过来要来月子中心看她,还问她喜不喜欢送的礼物,苏蓉当时应付过去了,事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回来一趟,把长辈送来的礼物拿走。
苏蓉拿好绑着蝴蝶结的包裹,坐到桌子旁边拆了起来,粉色的盒盖被打开,露出里面手工织就的两件小小的毛线衣,一件粉色,一件蓝色,这样的话,无论宝宝的性别是男是女,都可以用上,足够看出制作者的细心。有了孩子之后,苏蓉对这种小小的迷你的衣服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开心地摆弄了半天,才把它们装回盒子里。
视线不经意掠过,桌面上的一个小小的物体折射着光,细细看过去,她奇怪地发现了一枚钥匙,家里所有的钥匙她都见过,唯独没见过这把。
她把钥匙拿在手里,正疑惑的时候,就听见从楼上传来一阵不可忽视的声响,咯吱——,哗——,像旧家具松动的声响,更像是重物摩擦地板的声音。她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苏蓉不知道自己那天为什么会上楼去,但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绝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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