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能深刻地理解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却能准确地体会到其中的含义,甚至心境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唯声抱着背包唉声叹气,每隔一分钟看一次时间,直到看了五分钟,才彻底放弃挣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想先睡一会儿,等睡醒之后,飞机估计就可以抵达终点了。
这时,坐在旁边的一位男士突然发出一声疑问,宋唯声好奇地睁开眼睛,看到江逸尧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在跟那个男士商量着更换座位。
他买的是商务舱,环境、服务都要比紧凑的经济舱来得舒适,男士本就一个人,倒也不在乎换位与否,再加上可以免费升舱,自然更乐意帮忙。
宋唯声的困劲儿一下子没了,闪着一双亮晶晶地看着江逸尧,等他坐下之后才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江逸尧挑了挑眉,“当然是想跟你坐在一起。”
“嘿嘿。”宋唯声开心地傻笑,主动握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紧扣。
其实两人坐在一起也没什么可聊的,但似乎只要这样紧紧挨着,就能无比开心。
十几分钟后,空姐送来餐食。
宋唯声刚刚拧开一瓶矿泉水,就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休闲,背着一个形状跟塔台类似的运动包。
宋唯声看到他样貌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戳了戳江逸尧的手指,江逸尧扭头看他,顺着他的目光挪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们,冲着江逸尧礼貌地点了点头,坐在了距离他们仅有三四排的位置上。
宋唯声悄声说:“是杜月鸣。”
江逸尧点头,“没想到他也是燕城人。”
宋唯声说:“他是呀,风暴洋的官网上都有的,队长没有关注过吗?”
江逸尧随手翻开一本旅游杂志,“我一般只关注我想关注的人。所以我不仅知道你在燕城,还知道你的家庭住址。”
宋唯声眨了眨眼,瞬间有点不好意思,假意咳嗽两声,问道:“队长觉得我们对战风暴洋的胜算是多少?”
江逸尧说:“现在只有50%。”
“这么低吗?”
“嗯。”
谈及正事,两人都正经了起来,毕竟总决赛迫在眉睫,确实没有太多时间谈情说爱。
宋唯声说:“我之前参加风暴洋的青训时,就发现他们对于选手的筛选条件非常苛刻,如果说其他战队是良性发展选手,风暴洋就是在恶意发起选手们的争端。我在那里一周,经历过各种围剿厮杀,大概就是在风暴洋的硬性模拟战争当中活下来的人才有机会继续训练,其他人只要有一点点瑕疵,都要被淘汰。”
例如于捷或刘书白那样本身能力不够全面的人,留在塔台还有上台比赛的机会,如果去了风暴洋,甚至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竞技比赛确实要赢,为了争夺冠军刻苦训练也很正常,可风暴洋总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们好像不是单纯的想要夺取冠军?”
宋唯声对江逸尧说出一直以来的疑惑,本以为都是自己胡思乱想所得出的结论,却听到江逸尧赞同地“嗯”了一声。
“队长也是这样认为?”
“你知道风暴洋的幕后boss是谁吗?”江逸尧说。
“是谁?”
“陈恒。”
宋唯声猛地一怔,“陈恒不是联盟的副主席吗?”
江逸尧放下手中的旅游杂志,淡淡说道:“是他。所以风暴洋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冠军,而是获得冠军之后站在游戏顶端可以改写某些历史的权利。”
下午五点,两人下了飞机回到宿舍。
宿舍里面灯火通明,汤圆、fx等人早就回来了,于捷和历凡锡也相继拖着行李从家里赶来。大家全都心照不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反复训练,就连退役的沈淮也不放心队友们的赛前状态,暂时由赛事组调了过来暂替乔城的职位。
原定初八开始恢复训练,初五当晚就已经全员到齐,进入到了紧张的备战状态。
江逸尧以前只是偶尔站在队员背后指点一二,最近这段时间基本一对一全程陪练,别说是睡觉了,就连抽空刮胡子时间都没有。
宋唯声稍稍比他清闲一些,沈淮严苛要求,无论训练有多忙都要保持一定量的睡眠,以免后期坚持不住,无法正常比赛。
眼看比赛越来越近,江逸尧也越来越忙,宋唯声站在二楼,看到他正在指点曲扬的操作手法,想了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凌晨三点,江逸尧结束了对曲扬的训练。
先让曲扬上楼休息,又在楼下抽了一根烟,才疲惫地回到房间。
他本以为房间没人,却没想到床头灯亮着,宋唯声正躺在他的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两人自燕城回来以后就没怎么这样单独相处过了,江逸尧来到床边帮他盖了盖被子,坐在床上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宋唯声睡得也不熟,听到一点动静就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问:“结束了?”
江逸尧点头,问道:“怎么跑到这边睡了?”
宋唯声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江逸尧笑了笑,又戳了戳他嘴角处冒出来的青胡茬,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电动刮胡刀,“我怕你胡子长长,想要帮你清理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