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人玩疯了一天,尤其方越和杨愷淇两人,简直豁出去的在发疯,以至于后来睡在沙滩上,任由我和许如笙两人盖沙雕。
看着方越这模样,回程就决定由我开车,副驾驶座理所当然是许如笙,此时正在和睡意搏斗中。
「......如笙,你就睡一下吧。」
「不要,我睡了就没人陪你了。」
我透过后照镜看了后头睡到堆叠的两人,车上如果没有音乐和许如笙的声音,就只剩这两人的鼾声了,只是我看着许如笙不断点头、摇头、晃脑,就觉得可爱的令我捨不得。
「没事,我精神挺好的,你睡一下休息。」
「嗯......好吧,无聊再叫醒我哦。」
「快睡吧。」
安抚了许如笙休息后,我聚精会神地开着车,脑海全是今天的种种,无论是许如笙或是我们共有的亦或是和方越、杨愷淇的画面,光是想起都觉得有趣,原来我曾认为不需要且不愿接触的这些都富含璀璨的色彩,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能够如此紧密的令人嚮往。
「......你醒了?」
「嗯,在你刚刚非常认真地开车时,我就一直盯着你那张蠢脸了。」
「......你是嫌方越睡着太无聊吗?」
「他太吵了,睡着刚好。」
「嗯,你今天早上是怎么了?单纯只是没睡好吗?」
「我确实没睡好,所以不用怀疑。不过阿皓,我希望你能别太迟钝。」
「什么意思?我怎么有被拐弯骂着的感觉。」
「白痴,我只是想提醒你对生活周遭什么的,多注意一点。我是真心把你当兄弟的,从我入学认识你到现在,虽然你老古板的很,很多时候我这样放荡的个性也一直惹毛你,但我也只是希望你能活出真的自己。」
「现在这样不好吗?」
「如果不是许如笙,你根本不可能是现在这样。我也知道你很满意现况,也知道你是多么珍惜现在拥有的,但也是因为这样,我希望你要好好谨慎地把握着。」
「你到底要说什么?」
杨愷淇除了后期有恢復正常外,其馀时间都相当奇怪,例如现在。
她一脸正经地说着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却又不明白说出想表达的,这非常不像她的作风,她从不是那种会拐弯抹角说话的人,也让我因此失去了耐性。
「我觉得你......」
「嗯?愷淇醒了在和以皓聊天啦?」
「......」
「吵醒你了吗?」
许如笙摇摇头,看了我一眼后就对杨愷淇笑了一下,杨愷淇有些尷尬的撇过了头,一股不自然油然而生。杨愷淇不再多说什么的戴上耳机,挪了挪方越后继续入睡,许如笙则是盯着我。
「怎么换你一直看我了?」
「觉得好看。」
「......老说些不知道害羞的话。」
「你也会不是吗?」
「我是说真心话,不是说好听话哄你。」
「我也是说真心话呀,我真心觉得程以皓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
「你啊,快睡吧,别累坏了。」
许如笙眨了眨眼,就又睡去了,留下我一个人不断回想刚才杨愷淇说的话,无法理解她到底要表达什么外,也不懂她为什么会如此反常。再来就是杨愷淇对许如笙的态度,彷彿有些什么我看不清也不明白的事,正在朝着不同方向发展着。
我开着方越的车送走了杨愷淇,再来就是许如笙。
方越还在后座睡得不省人事,我就送许如笙下车,叮嚀着她的身体几句,就要她赶紧进家门休息。
「以皓,今天我玩得很开心!」
「嗯,开心就好,之后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吧。」
「......好,之后!」
「好好休息,如果明天太累就别跟我去研究室了,传个讯息给我就好。」
「没事,你开车要小心哦!」
「好。」
我倚着车门看许如笙上楼,说不出口的话哽在喉头,更别提我满脑的疑问。
「如何,觉得心里难受吗?」
「......知道要醒了?那换你开车送我回去。」
「欸,程以皓我想说你现在可能需要个知心好友,可以倾听你的内心,替你排忧解难......」
「我需要有大脑、说话营养的好友。」
「在这啊!看看我们多年的友情,情比金坚......」
「够了,这些就够不营养了。」
「哈哈,好啦,我也只是想让你放松点。」
「把手拿开,你少趁机擦口水。」
「程以皓你真的很了解我欸,哈哈!不过我是真的可以和你聊聊,如果你需要的话啦!」
「......先开车吧。」
一路上我和方越其实也没聊什么正经事,天马行空的乱聊一通,除了他突然莫名地解释他其实没有真的喜欢许如笙这件事外,真的没有什么特别营养的话题了,我懂得他很努力让我别多想,但他向来不是个真的懂得谈心的人,况且是面对我这个从来不跟他多聊的好友。
我们四个人都开始有些不同,无论是哪一方面,时间好像都在悄然无声中换了方式在流动,而我们太后知后觉的在游走,等到意识过来时一切都这么的来不及,而毫无防备的去衝撞每个命运开的玩笑,我们身上都背满了荆棘。
出游回来后,许如笙因为感冒连续两天没和我见面,我也只是叮嚀她好好休息,而她信誓旦旦的和我约好今天要一同吃早餐,她绝对要陪我赖在研究室一天。
“以皓,今天身体有些不适,今天可能不能陪你到研究室囉,但是还是要乖乖吃饭!时间到了我会监督你唷!”
「......」
只是一早我收到了许如笙的讯息,阐述着无法陪我的事实,我却觉得狐疑。
这种感觉相当不好,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让它宣洩,我甚至连开口询问许如笙的勇气也没有,就像自己明明对许如笙给的饮料有过怀疑,只是因为对方是她,无论是再多的迟疑或不愿,我都会因为是许如笙给我的,而全都嚥下肚。
可是我晓得我们之间那个维持平衡的天秤,正在慢慢失衡,而我不能怪许如笙,我也没办法怪她,她只是面对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她,是我没有发现、是我没有去注意,是我在亲手把许如笙推出我的人生。
我对着萤幕发呆很久,久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浪费什么时间,我才缓缓地送出一个字。而讯息才刚送出,我便看见许如笙迅速已读,她在等我的回覆,我不由得的会心一笑,也有点嘲笑自己刚才的所有怀疑,怀疑自己在许如笙心中的地位,她依旧是把我看得非常重要吧。
只是在我以为会接到她的来电会语音讯息时,却是看见一行字跳出。
“好。”
“已读有点久,我在等你呢!”
“身体好点了吗?记得去看医生,我晚点去找你。”
“我已经在看医生囉!我是个乖孩子,不让你担心!所以不用花时间过来,昨天你很辛苦的送大家回家,报告差不多就赶快回去休息吧!”
“你确定不用我过去一趟,我很担心你。”
“没事啦!妈妈会陪着我,明天我就去陪你囉!”
“好吧,是感冒吗?”
许如笙在回避我。
从她选择用打字开始,我就被她刻意的距离隔绝在外,而且连我的关心和担心也是,她选择了自己保护自己,保护起那些她不愿对我敞开的人事物,而我们的对话停在最后一句,她看见了我的关心却迟迟没有回覆,我终于是按耐不住这种心情,拨了那再熟悉不过的电话。
响了一遍又一遍的待机铃声,我却得不到许如笙的回覆。
心急如焚的我只得不断传送讯息,告诉许如笙我的担心,要她赶紧回覆我,我以为会看见她仍然在等我的讯息,只是这次她断绝了所有我可以联系的方式,而我再也无法冷静地做任何事,独自在研究室里看着时间不断流逝,而我什么也没有做。
桌上还是成堆的报告和研究资料,动也没动的在那安然地搁置着,好像讽刺我所有的事物和心情也只能搁置着,我无能为力也无法去抵抗什么,程以皓总是规律的生活和人生,也只能停摆着。
我很想去找许如笙,亲眼看见她、亲口询问她为什么要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