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溥阳吸了口气,不安地将人抱紧,只不过赫朗略加思索,便给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回答,“把你抢回来,可以吗?”
甄溥阳发出一声轻笑,没想到还会有这天,不是自己抢他,而是他来抢自己?
他拉着赫朗的手往外走,语气欢快,“这几日娘亲在为我娶亲一事张罗,这下正好,终于找到媳妇儿了。”
赫朗也不反驳他的话,只问他,“你娘亲会肯?”
甄溥阳不甚在意,旁人如何也左右不了他的决定,“那就私奔。”
赫朗微微一笑,果真是他的行事风格,鲁莽,冲动,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少年般天真,但是能被他义无反顾地爱上,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乱写一通【溜走】先把这几章当番外吧……大结局想放最后orz当然,喜欢小阳的把这当结局也成,之后的每个人都会写,可以对人入座。
☆、江靖达·复活
八年过去,没有了江朗旻的世界,依旧在继续着,地球运转,星月交替,似乎一切亘古不变。
只是在他离去之后,江靖达的世界就开始黯然失色。
即便生意越做越大,房产购置的越来越多,他还是喜欢住在老宅,守着那人的房间,并且隔三差五地亲自去收拾,保持它纤尘不染,就像是那个青年旅游完了,疲倦之后,还会笑着回来入住一样。
他少年时留下的作业,书籍,用过的笔,毛巾,都像是他的遗嘱,一一被江靖达细细缅怀,留他日复一日的朗读。
这八年间,江靖达在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小孩,叫做江琅。
他从江琅一岁时便将他带回了家,他给他看朗朗小时候喜欢看的动画片,给他玩他也曾经玩过的玩具,似乎一下子他就能回到两人的童年时期。
似乎又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周末。
即便没有母亲的照顾,但六岁的江琅也成长得乖巧懂事,每到江靖达工作的时候,就会安静下来自己看故事书。
江靖达刚看完一份文件,便拧着眉放到了一旁。“这份报告谁做的?第一天来上班吗,让他过来见我。”
秘书翻了翻记录表,刚想说是新来的职员写的,门就被敲了三下。
一个颀长的身影穿着员工制服,自顾自地走进来,满面笑容地打了个招呼,“哥哥,我还真的是第一天来上班。”
他的出现显然带来不小冲击,江靖达双目睁大,手上的签字笔笔尖一下子被抿断,秘书见势不妙,立即离开。
面前突然出现的人,竟是与在他记忆中盘踞了多年的人长得分毫不差。
“你……到底是谁。”江靖达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语气不善地质问。
“我是谁你还认不出?”赫朗朝他微微一笑,在他面前坐下,任他将自己打量。
不说这容貌与他心上的人一模一样,就连这番语气,神态,绝不可能是他人模仿的来的,这让江靖达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眼前的冲击与剧烈跳动的心脏却又真实提醒着他这是现实。
“可他已经……”江靖达如鲠在喉,实在没有勇气提起那个字眼。
“我没死,当初火化的也不是我,墓园里的是空墓,你不信可以去看一下?”赫朗悠然自得地回答,拿起他面前的马克杯,毫不在意地贴着他喝过的位置饮了一口咖啡。
这其中的变故与原因,江靖达没有去想,当知道面前这人重新归来时,他几乎要从老板椅上惊讶地摔下来,踉跄着将这人抱住,风度尽失,只像个荒唐无措的少年人。
“那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八年了……八年了!你就不舍得回来看我一眼吗?”
江靖达狠狠闭上眼睛,睫毛已经湿润,一颗已死之心也随之重新活了过来。
这八年来他为何没来看他一眼?而他孤身一人该如何度日?他知不知道他当时是如何绝望?他多想跟着他去了,与他葬在同一所墓园,但身上担负的责任让他支撑着这具躯体活了下来……
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八年?这八年足以见证一个人的蜕变,足以让江琅这样的婴儿成长为孩童,而他苦等的这八年,其中太多太多,无从说起。
“哥,抱歉……”赫朗垂着眼注视他仍在颤抖的眼睫,自然能感受到他身上铺天盖地的悲伤与狂喜,忍受住他用尽全力的拥抱,他一下下地抚摸江靖达的后背,企图用自己的温度让他安心下来。
这些年过去,江靖达的模样也与记忆中的有了几分差别,他当年的一丝青葱已经彻底被冲洗,已过而立之年的他,眉眼间沉淀着岁月的痕迹,眼底似乎可窥他内心的深沉与沧桑。
从赫朗怀中抬起头,江靖达细细地抚摸过他的每一寸脸颊,目露出的情愫柔软,嘴唇张张合合,才吐出一句,“你一点都没变……”
按理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他的朗朗应该会长得更开,更添上一分成熟的,可是熟记他面容的江靖达却发现他的模样分毫不变,连一道皱纹都不曾添上,无论过了多久,他依旧是那般透着青春气息的少年人模样,令他一望便恍若隔世。
他不想知道为何这人会神出鬼没地重新来到这个世界,在他的公司里无声无息地出现,他只知道不管是梦还是臆想,他都不想清醒。
拥抱着的两人,语气亲密,第一次见到自己父亲对他人如此温柔呵护,实属罕见,江琅再也按捺不住,放下故事书,小跑到江靖达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角,“爸爸,这是哪个哥哥啊?”
赫朗诧异地推开江靖达,仔细看向面前的孩子,心情复杂。
也是,他离开八年之久,而江靖达又正处青年,风华正茂,正是娶妻生子的时候,他没有权利要求这个人一直等他,如若这人早已建立了圆满家庭,他也该送上祝福。
只是他前来这个世界,也只不过是为了他,这人娶妻生子了,他又该如何?赫朗皱眉,有一丝低落。
他扯起一个微笑,摸了摸江琅的脑袋,“我是你的叔父。”
“叔父?那就是……爸爸的……弟弟?”江琅歪头问他,立马有礼貌地鞠了个躬,喊了声叔父好。
江靖达皱眉,一把按住江琅的脑袋,直截了当地教导,“你得叫爸爸。”
理所当然的,赫朗与江琅都对这个称呼感到惊讶,江靖达才略加解释。
只是江琅仍旧云里雾里的,一看父亲认真的模样,他也不敢多加质疑,老老实实地就开始喊赫朗爸爸。
江靖达摸了摸江琅的脑袋,便将他领到了门外,让秘书照顾他,又锁了门,像是怕赫朗跑了一样。
“原来是领养的?我还以为——”赫朗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干咳了一声也就作罢。
江靖达盯着他的脸就没移开过目光,似乎要一下子将这八年的份一下子看回来一样,“很惊讶?你觉得我会娶别的女人?”
赫朗挑眉,“我可不知道。”
“……小混蛋”这人真的不知道他对他多执着吗?江靖达低骂一句,将赫朗按在办公桌上,像是泄愤一样闷声不语地又亲又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