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晨像是受了刺激,喉中冒出几声怪异的笑声,身子连连后退。
“好,我知道了。今晚我也不会回来。”
语毕,他便冲出了办公室,猛地拉上门,将想要追上前的赫朗隔绝在门内。
等到赫朗出来,却已经是难寻他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冷战一小会儿。
☆、冷战
这么一场争执过后,天已经黑了下来,饶晨心神俱疲,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已经被掏空,大脑也处在游离的边缘。
虽然知道那人没有自己地址,是不可能找到自己的,可是在离开时,他始终忍不住频频回头,幻想那个人会一脸焦急地出现,然后喘着气将他拥入怀中,细细地亲吻他的脸颊,轻声细语地将他哄回来。
这么越想只会越苦涩,饶晨甩了甩脑袋,狠狠闭上眼睛,拨通了一个电话,低声道:“舅舅,今晚就行动吧,我等不及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成熟而低沉,此时为饶晨的突然而透露着一丝惊讶,“今晚?会不会太仓促?饶家根基太深,饶峰的地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动的。”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冒险,但是此时的他热血难凉,冲动且不顾一切,像是失了理智,需要迫切地做些什么,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饶晨闭上眼睛,吐了口气,坚持道:“我想拼一把。”
陆勇的声音继续传来,“前几天不是还说太危险了,想多陪陪你喜欢的人?”
“和他有了点矛盾,或许这几天都回不去了。”饶晨烦恼地扒了扒头发。
对方很轻地笑了一声,“你也会有吃瘪的时候?他就这么大胆,敢欺负我侄子?真是不识好歹。”
饶晨皱眉,低低制止。“舅舅,不许你说他。”
他虽然生那人的气,但是心底还是不容许他被他人多说一句,即便是对他有大恩大德的舅舅。
挂了电话,饶晨沉下眸子,迈出数十米外,又深深回头望了望,最后才消失在黑夜中。
……
凌晨两点。
原本应该熄灯的,属于饶晨的病房,却仍旧亮着。
说好回公寓的赫朗也没有回去,就睡在平时两人相拥的床上等他回来。
甩门愤然离去的身影仍旧留在他的脑海中,他是怕自己真的回去了,会惹少年更加愤怒,也怕少年万一突然回来,见不着他的影子,会做出什么意外之举。
按照作息,这时候的赫朗应该已经早早睡下了,但是等不到饶晨回来的身影,也没有他一丝消息,他始终安不下心,即便躺着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给饶晨打了十九个电话,整整发了三十条短信,却没有一丝回音。
饶晨甩门而去时的冷笑和眼底的阴霾现在想起来还令人心悸,他一冲动,一切行为都变得未知起来。
原本十分坚定自己态度是正确的赫朗也开始有一丝动摇,或许他的语气过于严肃,所以才伤到了他?他如果能够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和他讨论这个话题,是不是会更好?
赫朗揉了揉太阳穴,说实在的,谁能想到饶晨看起来这么无坚不摧且强大的alpha,内心却比玻璃还易碎呢。
他们的性格本来就不算适合,只有一方妥协,这样的关系才能持续下去,但是显然,饶晨的固执是深入骨子里的,即便是缺点,他也依旧会坚持自我。
赫朗下床,在窗口眺望着茫茫的黑夜,心莫名惴惴不安,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院门处,一摸兜里,还有开会时,院里的医生客套给他塞的一包烟。
上次抽烟还是江靖达将他囚禁在卧室中的时候,久违地品尝到烟的苦涩,赫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股烟雾喷出,在微弱的灯光下,夜色迷茫。
待了半个小时,气温降低,寒风划过,赫朗打了个激灵,转身就要回去休息,远处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几步踉跄沉重的脚步声。
他停住身子往后一看,那个身影便跌跌撞撞地来到他跟前。
宽大的黑色外套将饶晨的身子全部笼罩住,使他一身肃穆之气,过大的帽沿将他低下的脸庞盖住,赫朗觉得不对劲,上前一看,才发现他脸上带着淤青,额头处还有血流的痕迹。
“怎么回事?!”
饶晨身子晃了晃,说不出话,眼前眩晕一片,面前之人的容颜也模糊万分,见到了心心相念的人,他总算是如愿以偿,只是他没能回赫朗的话,便双眼一翻,直直地向前倒下。
接住分量不轻的人,赫朗心神一凛,鼻间尽是浓重的血腥之气。
低头一看,饶晨的唇色苍白,看起来是失血过多,此时躺在他怀里,奄奄一息。
尽管饶晨浑身难以动弹,但是脑中尚存一丝意识,听到耳畔尽是那人担忧急切的问话,他浑身紧绷的神经都在这一瞬间突然松懈下来,放任自己坠入他的怀抱。
真好,这人还在乎他。
……
深夜联系着护士医生来做了紧急处理,折腾了差不多三个小时,赫朗才能躺下来。
知道饶晨醒来肯定会不舒服,赫朗干脆就和他睡在病床上,中间保持了一定距离,以免自己压到他的伤口。
饶晨一般不会告诉他自己在外面的事情,所以他也无从得知,此时想要猜测他经历了什么,也是艰难。
所幸,饶晨的身体恢复力不错,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便有了苏醒的痕迹。
正在旁边守着他的赫朗一瞬间便注意到,并且上前拍了拍他的脸颊,试图将他唤醒。
当饶晨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之时,无数情绪流转,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一夜消失。
赫朗的面上再也不见那日的冷漠与质问,取而代之的是满目关心与焦急,饶晨的眼中也没有当日的疯狂与暴戾,而是恬静与放松。
看出他想讲话,赫朗立马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才递到他唇边。“先喝点水润润嗓子,然后和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