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云有心事,一直没留意,倒是辛辰留意到了,来人似乎认识姜暮云,与其同行的还有他的同班同学。
辛辰下意识地松开了姜暮云的手,停住了脚步。
“师妹,真的是你啊!”来人已走至近前。
姜暮云抬眼看去,喊她的人竟然是杨明远,姜润生的第三个研究生,现在是国内小有名气的钢琴家。
她绽开笑容,略微诧异道,“二师兄,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学校邀请我回来给新生做讲座,这位是?”杨明远看向一旁的辛辰,用审视的目光。老远地,他就看到他们二人牵着手。
姜暮云介绍道,“他是辛辰,我男朋友。”
杨明远上下打量着辛辰,微眯着眼睛,“辛辰,难道是……”
“二师兄,你近来变帅了啊……”姜暮云急忙出声打断了他,朝他轻轻眨了下眼。
杨明远是姜润生所有学生里最为机敏聪颖之人,姜暮云小时候也最喜欢和他玩,因为他总能洞察自己的想法,了解自己的意图,话都不需多说。
此时也是,杨明远哈哈一笑,“哈哈哈,真的吗?我自己倒没觉得,只是小师妹,两年不见,你是越发好看了。”
“我是阿暮爸爸的学生杨明远。”杨明远朝辛辰伸出手。
辛辰与他握手,“你好。”
“辛辰,你不愧是我们新生的骄傲,不禁钢琴水准高,这找女朋友的水准更高。兄弟,厉害了!”杨明远旁边的高个子男生忽然抬手重重地拍了下辛辰的肩膀,笑着道。
他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开玩笑,但却透着股酸溜溜的味道,难以掩饰的嫉妒之意。
辛辰本就是心思敏感的人,闻言有些尴尬也有点不知所措。
姜暮云亲昵地挽住辛辰的胳膊,没给说话之人一丝目光,只看着辛辰,“你同学?”
辛辰“嗯”了一声,介绍道,“陈鹏。”
姜暮云这才转眸看向陈鹏,微微挑眉,巧笑嫣然,“谢谢夸赞,我家辛辰以后注定是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颗!”
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若说挑人的水准,我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三师兄,你说是不是?”
杨明远笑道:“那是自然,想当年我报考导师的研究生时,一开始老师并不想收我,觉得我机敏过头,多亏师妹说了句话,老师才重新考虑了下。”
“说的什么话?”同行的另一个男生总算逮着机会说话,好奇地问。
“小师妹说,这个哥哥的手真难看,爸爸你不收他就对了。”杨明远说着伸出自己的手,
手指短又粗,手掌很厚。
大家都是学琴的,自然都明白姜暮云的意思,这说明杨明远不仅头脑机敏,还很刻苦勤奋。而姜润生最看重的就是学生的勤奋与刻苦。
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积月累的练习下,手指的肌肉会变厚,手掌会往横向变宽,如果一个学琴之人的手是细软的,那么他绝对不够刻苦,不可能成为钢琴家,弹不出有力量的音乐。
当然并不是所有学琴的手都是这样,就比如姜暮云和辛辰,他们的手天生就非常好看,又纤长又有力量,如果他们不学琴,手一定会更好看。
“三师兄,我们有事先走了,等你走之前记得给我说一声,我们约个饭。”姜暮云道。
杨明远点点头,“好啊。”又看向辛辰,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相信小师妹的眼光,加油!”
“好。”辛辰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琴楼楼下,姜暮云又遇到了个熟人,这人辛辰也认识。
老远地,辛辰就甩开了姜暮云的手,有点手足无措。
那人头发半灰,戴着金边眼镜,一脸严肃,气质凌厉,正是钢琴系以严厉出了名的祁晟教授,是姜润生的同事,也是多年好友。
“祁伯伯。”姜暮云乖乖地走到他面前,礼貌地和他打招呼。
“阿暮,好久未见你了。也不见你来看看祁伯伯。”祁晟严肃的脸难得一笑,语气温和。
“祁伯伯,这不是就见到了嘛。”姜暮云嘻嘻一笑。
祁晟哈哈一笑,也就这丫头从小胆子大,从来不怕他。小时候还趁着他打盹的时候,把他的眼镜片给涂成黑色,他一睁眼以为天都黑了,吓得从沙发上翻下来,他跟媳妇儿约好了,6点要去接她,可现在天都黑了……
想到这些,祁晟的笑容更大了,抬起手头摸摸姜暮云的头,才发现她早已经差不多与他一般高了,不由得更感慨。
“这是要去琴楼?”祁晟颇有点小心翼翼地询问的意味,目光下意识地瞥向姜暮云的左手。
“嗯,是去琴楼。我陪我男朋友去练琴。”姜暮云说着,甜笑着挽住了辛辰的手臂。
辛辰一张俊脸霎时通红,朝祁晟鞠躬,“祁教授好,我是辛辰。”
祁晟的妻子因身体原因,不能生育,他们没有孩子,在他心里,姜暮云就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此时听姜暮云说这是她的男朋友,脸立刻板了下来,锐利的目光落在辛辰的脸上,表情严肃,“迎新会上演奏《匈牙利狂想曲》的人是你吧?”
辛辰点了点头,“是我。”
祁晟对他印象深刻,那日他的演出的确很惊艳,技法纯熟,但也有一个致命弱点,太过追求技法,丧失了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