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自然点头应下,带走几只都无妨,他的本意只是希望小郡主的生活多些乐趣。
陆表兄送了我两只兔子,我也要送给陆表兄一份礼物,做一个摆件就好。姜昭让人抬上来一盆玉树,放到陆照的面前。
玉树浑然天成,质地清透,仿佛真正的盆栽一般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定是价值千金的宝物。
陆照眼神一凝,上辈子他坐到首辅的高位,眼界地位大大提升,岂会看不出来这是宫里出来的御赐之物?这等东西光明正大地摆在家中,恐怕也只有小郡主才能想得到。
不过,她说要做个摆件那就放在内室吧。陆首辅面色不改,坦然收下了这份贵重的礼物,宅子都是小郡主的,权当这摆件换个摆放位置而已。只是,他住在这宅子里面的时候,不能任友人来访了。
嗯嗯,我也觉得放在内室最好看。姜昭听他这样说话,一脸的赞同,眼睛一转要亲手抱着盆栽往内室走。
姜昭要进去内室做什么,她身后的婢女们心知肚明,也知道她们理应守在外面。
金云眼疾手快,在郡主抱上玉树的时候,呈上一罐煎好的药汤,正正在陆照的面前。
浓郁的药味涌入鼻中,陆照看向兴致勃勃的小郡主,一句话也没说接过了汤药。
姜昭在他平静的眼神下面莫名有些心虚,她曾经答应过陆表兄要好好喝药,不过今天她听了简知鸿的话实在也喝不下去,都吐了两次了。
走吧,我们一起进去。陆照没有提到汤药,只让金云她们端上些蜜饯点心。
他昨日才花了五十两银子找了那对演技精湛的夫妇,拿着剩下的银子一直简朴度日,倒是忘记了在宅子里买些甜甜的点心。
显然公主府的婢女们行事十分周到,他刚开口就悄无声息端上了五盘十色的蜜饯果子和点心,摆放在内室的小几上后,她们又静悄悄地退下。
陆照不急不慢地将药汤倒入小碗里面,薄唇轻启,吹了吹药汤,拿勺子微微抿了一口,神色如常,幽深的黑眸转而看向不停东张西望的小姑娘。
是有些苦,但吃了蜜饯就不苦了。他淡淡开口,听不出语气是喜是怒。
但姜昭就是很敏锐地从当中感觉到了一丝、诱哄,不由地瘪了嘴巴,就是很苦,陆表兄你骗人。
她又不是个小小的幼童,陆表兄老是将她当作不知事的小姑娘,酸甜苦辣她清楚的很。
陆照放下汤匙,长指捻了一颗蜜饯放进嘴中,又道,很甜。
姜昭下意识地跟着他的手指看向碟子上的蜜饯,黑红饱满,上面洒了一层白白的糖霜,咽了咽口水,突然就有了想吃的冲动。
那你要喂我。姜昭迟疑着开口,她的要求得寸进尺却又理直气壮。
陆照招手让她坐下,长指又执起了汤匙,一勺子药汤一颗蜜饯,投喂起了别别扭扭的小郡主。
药汤见了底,姜昭闭紧了嘴巴品品滋味居然尝到了一丝甜味,顿时心满意足喜笑颜开。
居然真的不苦了,高兴之下她一下扑到了陆照的怀中,手臂环着他的腰,美滋滋地开口,陆表兄,我的汤药乖乖喝完了,你可不能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这一次还是他主动邀请自己,姜昭相信他一定和自己一样喜欢上了快乐的事情。
陆照抱着软软的小娘子,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上一次、是我太孟浪,你的身子承受不住,缓一缓可好?
他知道小郡主的身体有多差,心中有些担心连续不断的欢乐会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隐患也要考虑,万一小郡主因此受孕怎么办?他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的身体绝对不能孕育生命。
姜昭闻言有点失望,但听陆表兄是在担心她的身体,失望就都化作了开心,开口要求,那陆表兄要抱着我睡,这样也很舒服。
陆照动作轻柔地为她解了披帛和外裙,自己也除了外袍,将她抱在床榻上用被子裹紧,像是在照顾一个小孩子。
那郭家子罪有应得,京兆府会处理,你待在公主府中不必过问理会。他轻声开口,说起今日发生的事情,语气淡淡的。
姜昭躺在他的怀中,感觉到静谧的氛围,就是觉得自己身上的疼痛轻了许多,她喟叹了一声,脑后的头发蹭到陆照的下巴,陆表兄,不是京兆府,玄冥司的人将郭二郎给截走了。进到玄冥司中,我就是想要过问也是无能为力呀。
她装模作样地摇头,细数了玄冥司抓过的人,言那里就像是一个可怕的地狱,进去的人往往都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陆照听在耳中瞟了她一眼,暗暗发笑,如果他没有早早猜到怀中人是玄冥司的月使,恐怕要被她给骗过去了。
简指挥使亲自去京兆府要人,看来这位郭郎君的确关系重大。
姜昭点头,可不是嘛,听说都残害了府中好几个婢女了,还要污蔑到我二哥的头上,二哥真倒霉,上一次那个进府的细作刘姨娘也故意跑到二哥的马蹄下面。
提起来倒霉的姜晗,姜昭幽幽地叹了口气,言如果有机会见到钦天监的张大人的话,要向他问一问有没有消除霉运的平安符,拿回来给二哥用。
闻言,陆照神色一顿,没有应声。安国公府名声最盛也最坏的人就是长恩侯姜晗,这次婢女的事情一开始被推到他的头上,陆照也没有办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