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昭昭带着哭腔,“乔琰,我是不是快不行了?我肚子好痛,我站不起来,一直在流血……”
没有办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像有把锋利的刀割在心口,痛苦神经在全身每一寸痉挛着,他用力地抓着手机,一边安抚她不要动,不要害怕,一边拔腿往外跑。
乔琰是个救护车一块儿回去的,一路上短短十二分钟,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久到心急如焚,久到坐立难安。
他把昭昭抱出来放到担架上的时候,昭昭已经不哭了,只是眼睛红红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她看见他的神色,还安慰他,“你别害怕。”
不害怕,怎么能不害怕。
明明见惯了生死,无数的病患从他眼前经过,他都可以做到冷静客观,可这会儿,只剩下恐慌,他握着她的手,抓得那样紧。
送到手术室里,乔琰立在外头,看着亮着的灯牌,眼睛一眨也不眨。
手术室里进进出出,血袋不停往里送,不时有人出来告诉他,需要输血,需要剖腹产,需要签字,需要……
几次病危通知,乔琰木讷地听着,应着,眼眶红得滴血,极度的恐慌中,脑海里是意外的平静,他忽然想起来上大学那会儿,有次妇产科的体验课,是一堂选修课,讲孕产过程,以及孕期各阶段的主要危险和病症。
昭昭过来找他,蹭在他旁边听课,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生孩子多可怕啊!我以后的老公那得是个神仙才能让我心甘情愿生小孩。”
“手术很成功,龙凤胎,哥哥和妹妹,一个四斤半,一个四斤六两,在保温箱里观察,乔医生可以过去看一眼。”
乔琰开口的时候,嗓子是哑的,他说,“我太太怎么样?我可以先看看她吗?”
“没事了,要转去重症监护室,只是麻药还没过,这会儿可能不怎么清醒。”
乔琰点点头,正好昭昭被推了出来,他跟着去了重症监护室,看护士把心电监护各项仪器插上,摸过她的手握在手心,他在床侧坐下来,疲倦地弓着腰,把头抵在交握的双手上。
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昭昭半个小时后短暂地醒了一次,半睁着眼,问他,“你哭啦?”
他摇头,“没有。”
昭昭轻哼了声,“骗人。”
说完便又昏睡过去。
门外,有人经过,看见病床旁的男人,头抵在手上,肩膀微微耸动。
他去看了孩子,小小的皱皱的两个小人儿,躺在保温箱里。他们还没有名字,所以手腕带上写着妈妈的名字。
沈昭昭。
“”昭昭,明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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