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凶手(2 / 2)

有人注意到林晨每日的行踪,不由好奇,拉着人问了一嘴,是不是真如谣言所说江总出差是假,受伤住院才是真,林晨只笑笑,回复说江总确实是出差了,但不日便会回公司,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他其实也跟他们一样都是打工的,上司有什么安排或是私人行程,当秘书的,也不是全部都知晓。

可对方不信,他身为江总的行政秘书,怎么对上司的行程一无所知?但林晨这人嘴巴严,要想从他嘴里撬出来点什么那几乎不可能,便只好罢休。

翌日早上,林晨将一份拷贝好的录像和厚厚的文件送到了医院的一间VIP病房里。

如江延笙所料,他们在现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对方为了不留下痕迹,想得很全面,监控也被动了手脚,那天晚上车库那角的监控由于暴雨原因设备坏掉了,是否是人为,还有待查实。

之后江延笙让林晨去调取了车子的行车记录仪,从里面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林晨将笔记本递给病床上的男人,按了暂停键,画面定格在那个模糊的黑色身影上。

是个成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夹克衫,头戴一顶棒球帽和黑色口罩,录像里,他举止小心诡异,似乎是在车子的周围查看,至于他后面干了什么,去了哪儿,摄像没有拍到,之后人就消失在画面里。

镜头里只能捕捉到一个模糊的侧影,其余的,由于视野范围有限,根本看不清。

这份录像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

江延笙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便收回眸,面色淡漠,眼底流淌着晦暗难辨的情绪。

过了会儿,他让林晨将录像收起来,日后或许用得着。

林晨收起电脑,蓦地想起一件事情,他出事故的那天,江延笙派去跟着温寻的保镖,打电话来跟他说,有另一辆车也在悄悄跟在她后面,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和底细,直到下午三四点钟,温寻跟朋友分别,之后上了对方的车,去了一座田园风格的休闲会所。

彼时他还在公司里处理手中剩下的工作,得知这消息,正想给江延笙打电话,可打过去时,通话占线,后来就因为晚上突如其来的事故再次被打断,再然后,江延笙派他去查别的事,这么一折腾,他也就忘记了跟他说这事儿。

听闻此事,男人的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深不见底,散发着凛冽寒冬般的冷意,“是谁?”

林晨摇了摇头,底气不足,“暂时还不清楚……”

他只打听到,那间包厢,被一个身份不简单的贵宾客户包了下来。

至于身份,目前还不明。

男人拧紧眉,狭长而深黑的眸子落在窗外树叶飘洒的梧桐树上,波澜无痕,脸色冷漠得很。

往后的几天,直到江延笙出院,温寻都再没去看过他。

电话、信息都没有联系过一次。

他们的关系好像就这么一直僵着,谁也没先妥协。

……

老爷子回去后,打电话叫了他的私人律师到庄园里谈话。

待了大半个小时,直到老爷子耐不住困意要休息了,对方才提着公文包离开庄园。

这事儿传进程宛的耳朵里,她也正好有对方的手机号码,便过去问对方老爷子今天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对方也没有刻意瞒着的意思,便将谈话的部分内容告诉了她。

挂断电话,程宛脸色难看得要命,捏着手机的指骨几乎都变形了,倒是没想到,老爷子竟会打算将手中的一半股份转移给那个野种,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起,秘书的声音响起,“程总,赵总来了。”

程宛脸色微变,沉声道:“让他进来。”

……

江延笙在医院里待了不过五天,便赶回公司。

他不在公司的这几天,堆积了不少工作,又要稳定当下局势,几个今年计划中的内部项目和商业合作还等着他去谈。

忙了一天,晚上又接到电话回庄园吃饭,参加晚上的家宴。

暮色低垂,庄园的雕花铁艺门大开,一辆黑色SUV平稳地驶进院子。

他到的时候,温寻正陪老爷子在院子里听戏,院子里搭了台子,请的南城里最有名的梨园戏班子,其中有个还是名角,那曲悠长遥远,弦音绕梁。

据说,老爷子原本不喜欢听戏,但老太太喜欢,后来老太太没了,生活没了许多乐趣,老爷子就偶尔会请戏班子过来,听听戏借此怀念故人。

正是傍晚,广阔无际的天边铺了一层橘黄色的霞光。

江延笙穿过漫漫长廊,走至亭子处,便听台上正唱道:“戏子无情惹荒唐,作此半阕一人唱……”

戏正好落幕,三人往主楼方向走,江延笙跟在他们身后,手插在口袋里,姿态闲适,视线却不动声色地往斜前方的女人看去。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她低垂着眸,认真看着脚底下的路,墨色长发用皮筋绑了起来,额前掉出一缕碎发,衬得侧脸柔软,皮肤冷白。

只是几天不见而已,那些压抑的,无法言状的情绪此刻如同藤蔓一般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温寻自然能察觉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如同一张网,挣脱不开,手不由地握紧,呼吸跟着不畅起来。

但是再怎么样,心里只能装作看不到、不在意。

抽回视线,看了眼走在最前面的老爷子,男人长腿一跨,拦住了她面前的路,炽热气息喷洒在她脖颈上,温寻抬起头,就撞进那双兴味盎然的双眼里。

夕阳光色下,男人面色淡然,唯独那双狭长的眸子幽幽沉沉,深不见底,清晰地映着她的轮廓。

她顿时心跳加速,脚步往旁边挪,加快走进去。

……

之后没多久,另一辆白色奔驰开了进来,稳稳停在车库里,江延笙那辆车位置的旁边。

程宛从车上下来,穿着香槟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是裸色衬衫,搭配同色系的丝质半裙,脚上还踩着双高跟鞋,整个人的气质成熟中透着干练的味道。

但她状态不是很好,气色有些差。

进了门后,就将手中的外套递给一旁的佣人,末了又问老爷子现在在哪里。

人还没到齐,大家便先在娱乐室里坐着喝茶聊天。

此时,书房的气氛并不是很好。

老爷子坐在木质沙发上,面色还算平静。

一开始还能好好说话,但后来,程宛提起老爷子要将手中一半股份给江延笙的事,就有些沉不住了。

她实在无法理解。

她沉着脸,几度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老爷子说:“那是我的股份,我想给谁就给谁,你这么大意见?”

程宛怒极反笑,“可是您真的了解他吗?您不怕引狼入室?”

“什么引狼入室,话说得这么严重,你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程宛冷哼一声,“我可不信他!您还不知道吧,他有个兄弟,以前是个杀人犯,还坐过几年牢,他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谁知道他曾经都做过些什么?!”

“要把公司交给这么一个危险的人手里,爸,您人还清醒吗?”

江老爷子呼吸用力起伏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握了握,忽然抓起茶几上的一个陶瓷杯,用力摔出去,杯子顿时四分五裂。

“够了,不要再说了!”

他冷声喝道:“我知道你什么心思,我劝你,有些事情,适可而止。”

程宛看着地上的狼藉,面色冷静了下来,半晌,轻声说道:“别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他是害死鹤池的杀人凶手!”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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