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易笙干咳两声,战略性喝酒,掩饰道:“就是朋友。”
席慕渔冷笑,“你说是就是。”那神情,差点就直接说庄易笙是渣男了。
于是,庄易笙又找补一句,“就是我单方面喜欢席老师,正努力追着呢。”
孟然想起席慕渔今儿早上还和他说:“人对我的感情特别狂热,一见我就害羞,一羞就躲。都躲好几天了,那小模样,艹,是个人看了就受不了。”
席慕渔母胎solo至今,到三十一岁终于谈了恋爱,简直就是老铁树开花头一回,曾经听他们这些朋友聊天都是皱着眉头说:“老子就闻不惯你们恋爱的酸臭味。”
现在就是,别说浑身,就是通个电话都能准确传达出“老子恋爱的甜你们不许不知道”的气质。
他委婉提醒:“娱乐圈的小男生,能连红三年,想必是不简单的,你留个心眼儿,别栽了。”
席慕渔当时怎么说的?
“他不是那样的人。”
一语未落,便闷笑起来,“栽了老子也认。”
随后又夸人演技也好,可塑性强,在这浮躁的名利圈儿也是不急不躁的,很有自己的想法。
孟然当然是不信的。
这些小鲜肉能有什么追求?追求钱和名吗?
这算什么狗屁追求?
至于演技,把演戏当生命、当做毕生的艺术追求的孟然认为,把演技和这些年轻小花生相提并论,简直是侮辱了演技两个字。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他们这些朋友都对庄易笙挺好奇的,想知道真人到底何方神圣,竟然能收了席慕渔这么难搞的禽兽。偏其他人都在忙,就他有空,成为被委托的代表过来看一看。
这一看,甭管席慕渔夸人那些话戴了多少层酸臭的恋爱滤镜,就人刚说的这么句话,就确实能看出席慕渔不是人。
好家伙。
和他们讲电话的时候,俨然是热恋状态中。
在人小鲜肉面前,还搁那儿摆架子让人追着呢。人就连躲着他都还要在人前顾着他的面子……
艹。
孟然按捺不发,在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说一点生活日常,吃完饭,三个人一起走出包厢时,他故意拽住席慕渔的手臂,落后几步压低声音道:“你上哪儿找这么个宝贝?”
席慕渔一笑,原本斯文禁欲的高岭之花顿时就变得颇是当然,一个字,就是浪!
他正要说话,孟然先开了口:“别,别说,我不想知道。”
然而后续就是,他被迫知道了席慕渔和庄易笙的所有“恋爱细节”,包括床戏和吻戏有多招人爱,演戏多有魅力等等。
要说恋爱的甜,他是近距离感受到了。
但演技?
席慕渔这老狗逼是戴了多厚的情人滤镜才会认为一个偶像剧演员的演技让人着迷?难道爱情就是这么令人降智?
庄易笙在前面,耳朵没聋,自然被迫听了自己“追求席慕渔那些事儿”,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他追求席慕渔?并没有。
然而那些言论也是他为了维持真爱粉人设不倒亲口说出去的,往人身上贴也是他为了让对方心里不舒服亲自干出来的。
就无法反驳。
这时候就很需要发挥一点“闭上我的小耳朵我什么也听不见”之装聋作哑精神,以及“只要我不要脸尴尬的就是别人”之大无畏精神。
在席慕渔夸他演技时,也能明显感受到孟然的不以为然。
有一点不舒服,但也不好说什么。
假使是从前,他一定会生闷气,因为他本可以却没有,那些轻看他批评他的目光和言论,像是不停地往痛脚上戳。
现在,他的艺术追求在这部电影中找到了出口,便也无可无不可起来。
孟然是特意来探班席慕渔的。
他和胡导、老薛、席慕渔是同一个圈子的,自然要一起聚一餐。傍晚时分,席慕渔还没开口,老薛先说了话。
“叫易笙一起吧。”
孟然失笑,“你们这是都中了他的毒?”
老薛微笑着摇头,说:“他挺难得的。这么红一个小鲜肉,肯由着老胡一遍遍重拍,大冷天儿的,从不叫苦叫累,还记得让助理给剧组上下发暖贴,经常给大家买热饮。业务能力、为人处世都没得说。只是遇到了老席这个混球儿,见天没事就逗人玩。”
席慕渔莞尔,“男朋友不用来逗着玩儿,难道干看着?”
胡导推一推脸上的眼镜,一脸憨厚地说出完全不符合形象的话:“别浪了,就你最骚包。”
孟然只当是他们给庄易笙面子。
晚上,在专做羊肉的私房菜馆里,一番推杯换盏,酒至酣处,便话里有话道:“演员,最重要的还是要沉下心来钻研演技,其他的都在其次。别动不动拍戏受了点伤、按时背了剧本就吹敬业。”
庄易笙曾经合作过的导演因为庄易笙过于吹毛求疵,曾在接受采访时阴阳过几句,说他“特别敬业,哪怕自己受伤了也不换替身”、“剧本都是提前背好的,要求对手戏演员必须背诵台词”、“经常主动要求再来一遍”……
差点就直接说他“因过于龟毛耽误拍摄进度”了。
然后媒体都只当他在夸庄易笙“敬业”,庄易笙的公关团队自然也往敬业的方向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