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挂断电话的林思远摸着脖子,防备地盯着坐在他旁边的贺鸣,嗤笑,“贺总,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今天出来的目的是你约我出来谈合作。”
他着重点了“你”字,贺鸣耸肩,一脸无辜,“不好意思,情难自禁。”
“很抱歉,这句并不能打动我,从您嘴里说出来甚至比‘我请你吃饭’更廉价,贺总如果诚心想谈,我们继续坐,如果是要做别的事,我知道有家会所服务不错。”林思远说着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倒了点茶水在纸上,按在刚刚被贺鸣咬过的地方,一脸冷漠。
林思远已经打算放弃万顺这庄生意了,跟方听澜聊过,方听澜意思是贺鸣这人难拿捏,即便后面合作也会麻烦不断,不强求,能做就做,不能做也不用上赶着求谈,顺其自然,买卖不成仁义在,谈不成也能坐一起吃饭喝酒,这个商圈就那么大,制药和做医疗设备的绕来绕去总绕不开那几家。
贺鸣这个人真的很难看透,他一点一点逼近,“林特助,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吗?”
“欲擒故纵这招用你身上不奏效,你会顺水推舟,我没这么笨,贺总你也没有。”
“我错了,认真跟林助理赔个理道个歉,这顿饭我请,这家的招牌菜不错,林特助一定要尝尝。”
陈晚意在家逛了一圈,实在不知道要干什么,想起上周下了几次雨,不知道阁楼有没有进水,阁楼是真的没人来过,从杂物间楼梯上去,整个楼梯都是尘。
距离上次进来已过去好几个月了,伤感并没减少一分,他拿了抹布上来,擦拭着木箱表面的灰尘,那个木箱特别大,擦到木箱底部时陈晚意才发现大木箱后面还藏着个小小的铁盒子,类似月饼盒,因上面盖着一堆杂物,上次没注意到,陈晚意从箱子后的夹缝把盒子取出来,被灰尘呛得直咳嗽。
“这是什么盒子,该不会是我小时候没吃完的月饼吧……”陈晚意嘟囔着打开盒子,没有月饼,只有一堆手稿纸,上面几张都是陈晚意小时候画过的画,陈晚意翻着小时候的画,那时还真是天真无邪呀,继续往下翻,画稿下面放着的是父亲笔迹的稿件。
小心的拿出来,稿纸枯黄,很多字迹因年代久远已模糊不清,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来是一沓数据记录,陈晚意看不出具体是什么药物的实验记录,记得很散很杂,可能是偶尔收一张,并不全,陈晚意把铁盒擦干净,将稿件放回去,想着待会带下去好好保存。
在别墅待到五点多,陈晚意这才想起回四季云顶,也不知道方听澜回家了没。
开到市区,经过一家绿植店陈晚意想起来要买点植物杀虫剂,昨天修剪花枝时发现有两株长了红蜘蛛,得趁早给它们杀虫。
好巧不巧,在绿植店门口碰到久未见面的沈立昂,是沈立昂先看见的他,“小意。”
“沈……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买几盆花,你呢?”
“我随便看看。”
尴尬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着沈立昂总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想到自己从前对他说过的表白情话,更是眼睛不知道往哪看。
“买好了吗?我车送去保养了,能顺你车吗?”沈立昂问。
“啊?当然可以。”
陈晚意没忘记进店的目的,让老板帮拿了一瓶杀虫剂,沈立昂在一旁等,问道:“是要回半月岛照顾那些花?”
“呃,不是,是回四季云顶。”
“他对你还好吗?”
陈晚意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嗯?还好吧。”
确实还好,虽然严厉,但也都是为他好,做错事也没多过苛责,顶多让他写份检讨反思错误。
“那就好。”
坐上车陈晚意才问他要去哪。
沈立昂说了地址,是他跟于安娜住的地方,陈晚意努力找着话题,不想让他俩关系疏于陌生人,到是沈立昂,还是像往常一样,关心他最近学了什么,去过哪些地方,见识过哪些有趣的事,陈晚意像个晚辈一一作答。
车行至半路电话响起,手机连接了车载蓝牙,铃声突兀的响起,吓得陈晚意手忙脚乱的划开接听键,是方听澜,“去哪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了眼旁边坐着的沈立昂,突然有点心虚,“我在外面。”
“嗯,什么时候回来?”
陈晚意还没来得及出声,沈立昂代他回答了:“阿澜,是我,刚好在外面碰到小意,他送我回家,估计才有半小时能回你那儿了。”
“嗯。”
电话断了,陈晚意尴尬的笑了声,“他就这样,不用理。”
“小意,你在替他解释。”
“没有吧?”陈晚意自己没意识到这一点,本能的替他解释了句。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成熟了,懂人情事故了,看来他把你教的很好,比我带你的时候要好。”
而后的行程两人全程无话,陈晚意把沈立昂送到楼下,在他快要转身时对他说了一句话:“你以前教我也教的很好,你们是不一样的,你教我的是享受生活热爱生活,他教我的是生存之道,没有谁比谁教的好之分,我一直很感激你。”
沈立昂转身看了他许久,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嗯,我很开心,回去吧,路上小心。”
回到四季云顶已经快七点了,陈晚意赶紧冲上楼,家里逛了一圈没看见方听澜,“方总,方老板,方大善人,方听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