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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予睡得并不安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做过梦,似睡非睡中被一种让人不安的压迫性气压惊醒,等睁开双眼,不觉得清爽反倒全身沉重,只觉更是累得慌。
头脑渐渐清醒,感受到的却依然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紧张氛围。
管予不舒服地动了下身子。
是徐慕容率先发现了管予的动静。
“醒了,感觉好些了吗?”徐慕容轻问。
管予缓缓点了下头。
久久僵持不下的其他三人听到声音都看向管予,管予看到了连满,就杵在门边,手里提着个保温瓶。
管予对上连满的大眼:“连满。”
原是懒洋洋靠着沙发的伊罕听到管予唤了连满,一脸惹眼的不爽,撇嘴轻哼了声便直起身,走了两步挡在了连满跟前,倒是跟原来有意无意挡住了连满的秦烨一左一右地完全屏蔽掉了连满这么大只的一号人物。
连满长手长脚的这时候就发挥了极大的优势,瞧他踮起脚尖举长了手臂朝管予使劲晃手中的保温瓶:“阿予,肚子饿不饿?我炖了汤。”
管予看着那晃来晃去的好像马上能碰上天花板的保温瓶,说:“我饿了。”声音不大,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听到没?快闪开,让老子进去!”连满理直气壮地瞪着挡道的两人。
秦烨没有表情地抬起头,看向那不断摇晃好似在示威的保温瓶,突然出手快如闪电一把夺过那保温瓶,还得瑟着的连满哪里料到还有这一出,没提防一下就被抢去了保温瓶。
“可以滚了!”秦烨下巴一抬,极其傲慢地盯着连满命令道。
“滚尼玛!”
连满横眉竖眼一腔怒火都不知道往哪撒了。
避过连满的争抢,秦烨提了保温瓶走到床边,打开盖子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地拿了汤匙舀了勺汤还挺细心地放嘴边吹了吹再朝管予递过去。
管予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同样没什么表情的秦烨。
连满气得直跳脚,嘴里骂着“无耻无耻……”。
徐慕容八风不动地端坐在床的另一边。
伊罕挑眉勾唇,一副怎么看怎么邪气的夜店style。
“我自己来。”管予抬手要接过秦烨手里的汤匙。
“张嘴。”秦烨没动,张口就是冷飕飕的两个字,配上他寒气摄人的两道视线,管予识时务地收回手,乖乖张嘴接受秦烨的投喂。
虎视眈眈中秦烨慢条斯理地喂完半瓶炖汤,在管予一再表示吃不下后,他把汤匙往瓶里一丢,保温瓶直接搁桌上:“拿上,滚。”
“槽,你特么谁?这我老婆,我老婆!该滚的是你,还有你,你!都特么滚蛋!”连满一肚子火,要不是顾忌着管予身体虚弱,这是医院,他早冲上去了。
伊罕冷笑:“你让谁滚?”
秦烨拿纸巾慢慢地擦拭着双手。
“我削个苹果给你吃?”徐慕容轻拍了拍管予的手背,问。
管予看向床尾对峙的两人,刚要开口,房门响了两声,然后刘护士就从门外探进头来:“27号病床管予的家属来了没?”
没人应声。
刘护士皱了皱眉,很不满!
瞧一屋子人都长得清清楚楚的,怎么就没个办事利落的?
“管予你家属会不会过来啊?”
“……连满,你跟护士小姐过去吧。”
“啊?哦,好!好,我这就过去。”连满愣了下,待理解了管予话里的意思,脸上不由浮出抹欣喜异常的笑容。
徐慕容转眼望了下连满出门的背影,秦烨手上的纸巾揉成了一团,丢进垃圾桶发出响亮的一声“嘭”!伊罕半垂下眼,唇边又是一抹冷笑。
管予需要住一个礼拜院,保胎。
管予妈知道后狠狠骂了连满一顿,领个证怎么地就能领出个保胎来?!连满挠着头一脸的汗,丝毫不敢说那结婚证他们就压根没领成,骂得狠了也只能傻傻地笑,然后一而再地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管予的。
管予妈上医院时看到了病房里杵的几位,除了伊罕她不认识,其他两个,很熟,也很不待见。
管予妈没跟他们客气,一股脑地就把人轰出去,当时那阵势差点把医院保安招来。
徐慕容他们人是走了,可是,管予却觉得反而更不清静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妈妈那天闹的,还是怎么的?每天上她房门前溜达探头探脑的人特多,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让人烦死。
“他们干嘛?”管予问连满。
连满转头瞥了眼门口,走过去狠狠甩上门:“都是些闲得蛋、疼的,甭理他们!”
连满真心想把那些随随便便就把图片上传网上也没想过会不会给人添麻烦的无聊八卦让人闹心不已的混蛋揪出来痛打一顿……好吧,说起源头,最该揍的就是那个姓秦的家伙。现下那几个混蛋碍着管予妈的面子没上医院来,可病房门口就一直守着几个他们的人,明目张胆的就怕他不知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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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告诉他,管予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吗?
哼,走着瞧!
连满垂下眼帘遮住大眼里流窜的暗光。
“……确定那药对大人没事?……啰嗦!我知道了!叫个得力的去,尽快办好……废话,当然想明白了……老子就这德性,有意见?!挂了!”伊罕狠狠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站起身准备倒杯水,眼角余光却扫到安静站在门口的人,伊罕眉一挑,“怎么?有听墙角的恶趣味?”
徐慕容缓缓走进房间,在伊罕对面落座。
“我什么都没听见。”徐慕容轻缓而肯定地说道。
“呵。”伊罕不屑地嗤笑,目光再次示意性地瞟向房门,“你到别人家都不敲门的?”
“那要看是什么人了?到你这,我想,一切文明的举止都是不需要的,不是吗?”徐慕容翘着二郎腿,脸上笑得痞性十足。
伊罕倒了杯水,灌了一口:“大叔骂人都不带脏字啊,看来是有两把刷子,希望接下来的事里大叔能更带劲点。”
“呵,这个不用你这小鬼操心,把你该做的做好就行。伊罕,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人,我要完好无缺地回到我身边!”
伊罕举杯一气喝干杯中的温水,把杯子重重搁在桌上:“槽!”
徐慕容脸上带笑眼里却是没有丁点笑意:“秦烨已经出手了,你让你的人注意张逸之的动静,我不希望中间出现任何差错。”
“别对我用命令的口气!”目光阴冷地对上徐慕容,伊罕警告道,“不要只顾盯着那个病鬼,德国斯莱尔家族也把手伸了进来,如果让他们联起手来,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徐慕容薄唇微扬,从沙发上起身:“我会让他们滚回德意志!”
“呵,期待你有这个本事!”
从寓所出来,外面飘起了细雨,徐慕容在雨中缓缓而行,不一会,发上沾满了雨珠,眼睫上颤巍巍的都是水珠儿,眼皮一动,水珠就滚落下来。
呼了口气,白雾飘渺,徐慕容盯着那雾气逐渐消散,唇角扬起一个淡漠的笑。
走了很久,才到了管予住的医院,徐慕容的头发全湿透了,耷拉了下来覆在额上,脸上全是雨水,但徐慕容没有擦拭,就那样一步一滩水地慢慢走向管予的病房。
在走廊上碰到了从病房里出来的连满。
连满拦在他身前。
这样的面对面还是时隔三年的头一回。
两人走到安静的楼梯道。
徐慕容不由分说捏起拳头就朝连满腹部狠狠一击。
连满捂住肚子痛得一脸扭曲,但是,尽管蜷缩成了只大虾米,连满却反常地没有回击,连泄愤的三字经都没奉上。
“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连满,你特么的混蛋!”徐慕容冷眼盯着连满,声音不大,却可以听出里面饱含的愤怒。
连满靠着墙站着,脸上有愧疚,但更多的却是死不悔改的倔强。
“徐慕容,对不起。”
“对不起你妹!”徐慕容真恨不得把这小子揍死!是谁当初信誓旦旦地说会好好照顾管予一定不会对管予出手的?特么的都当放屁了!
“对不起!”
“滚!”
“我会好好对管予的!你放心!”
“槽,还敢说?你要不要脸?!”
“……吹雪呢?一直没有看到吹雪……”
“尼玛地给我滚蛋!”徐慕容一脚踹了过去,“给我滚得远远的,别让我看到你!”
连满龇牙咧嘴地摸着小腿一跳一跳地就要离开,“站住!”,连满停下,回头看向叫住他的徐慕容。
徐慕容把沾在额前直往下掉水的头发往后捋了捋,脸色有些苍白:“滚就滚得干净点,要是被找到了……连满,那是你无能,你要不能好好保护她,我会把人抢回来的!”
连满静了好半晌,大眼圆滚滚地溜向徐慕容,“哥,别做白日梦了!赶紧地给我另外找个嫂子吧!”话音未落,人已经窜出老远。
空荡荡的楼道,徐慕容仰起脸吐了口气,也不管台阶多脏,撩起大衣直接坐了下去。
累,真累!
徐慕容把头埋进膝间蜷缩成了一团。
“是吗?……不需要出手,继续盯着。”
摁掉手机,肖刈双手交叉扣在脑后,眼睛盯着电脑里的图片看。
呵,果然!
好好的领什么证呢死脑筋的女人……
目光定在被秦烨抱在怀里的管予,眼睛部位被欲盖弥彰地打上了马赛克。
肖刈坐直,伸手过去,指尖轻触上屏幕,在不及指尖大小的脸上轻划。
“真不幸呢……”盯着指下的女人,肖刈同情地叹了口气,脸上却绽出一抹花儿一般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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