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黄品锡句话没说完,黎承睿已经板着脸孔冷冷地打断了这场闹剧,他对边看戏看得正过瘾的阿sam说:“把他押去审讯室。”
阿sam意犹未尽,却立即说:“是。”
他走过去,把将金毛提起,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审讯室带。
“帅哥是不是你来审我?哎你别碰我,我要刚刚那位帅哥来,帅哥,你要记得给电话我,帅哥……”金毛路大呼小叫。
好容易他被带离这里,周围都安静了下来,黎承睿看看黄品锡,沉默了几秒钟,突然爆笑出声。
他笑,在场所有人都笑了,周敏筠边笑边拍着黄品锡的肩膀说:“难得见到品叔这面,哎呀这下死了都能闭眼。”
黄品锡咬牙骂说:“这种臭小子懂个屁,只会贪后生靓,老子当年也是玉树临风风流潇洒好不好?居然不懂欣赏我的美,都不知眼睛长哪了。”%
“是啊是啊,”黎承睿笑着说,“他不懂欣赏,你是我们重案组出名的组草嘛。”
“那可不。”
“可惜人老珠黄……”周敏筠悄悄地加了句。
“臭丫头你找打是吧?”黄品锡转身作势要打。
周敏筠忙跳到黎承睿这边叫道:“阿头救命啊。”
“行了,”黎承睿笑着制止他们,问,“你怎么把金毛带回来的?”
“金毛根本不敢回去,听说郑明修下了江湖悬赏,抓活的花红五十万,死的百万。”黄品锡收敛了笑容说,“这是明摆着要他的命,郑明修看不出斯斯文**事这么狠。”
“看来金毛惹怒他了,”黎承睿淡淡地说,“个小人物,却踩了大人物的尾巴,捏死他不过跟捏死只蚂蚁样。”
黄品锡摇摇头说:“我可是鸣了警笛打了枪才救下他,哪知道这小子不着调,救命之恩都不懂谢,还跟我唧唧歪歪些有的没的,真是。”
“恐惧吧。”黎承睿说,“有些人恐惧了,反而会表现出放荡和不正经。”
周敏筠插嘴问:“郑明修介商人,出身又是教会家庭,有什么本事下江湖悬赏?”
“你问得好。”黎承睿说,“品叔,你查的结果呢?”
“嘿,这小子可不简单,你们知道洪会吧,他是洪会老太爷认下的干孙子。拜过关二爷入了会的,他哪是什么正经商人。”黄品锡啧啧撇嘴,“洪会老太爷死之前那几年突然想改邪归正,于是信了教,不知怎的就把郑明修认下了。”
“外来的怎么比得上亲生的?洪会那些当家就没话说?”
“郑明修自己是个人物,再加上他也不插手帮派的事,所以反倒平平安安,而且洪会这几年想转作正经生意,郑明修的公司大概帮了不少忙。”
“看来案情复杂了……”黎承睿皱眉说。
“黎sir,经查科陈sir的电话。”有人大声过来说。
黎承睿忙过去接了,陈德昭在电话中说:“弘辉地产高层中符合你所说的条件的只有位,副总经理庄翌晨,这个人有黑道背景,十年前在美国读工商管理,六年前回国,同年收购弘辉地产,也是在这年,郑明修创办了自己的证券公司。”
“他就读的学校,不会跟吴博辉是同间吧?”
“是同间,两人是校友关系。”陈德昭说,“这个人背景很深,他在黑道组织洪会中至今都坐第二把椅子,要动他,没绝对有力的证据是不行的,我建议还是先从程秀珊这入手。”
“我知道了。”黎承睿说,“谢谢你。”
他放下电话,正要把黄品锡叫过来吩咐两件事,却见曾珏良白着脸急急地朝他这跑过来,握着拳头,冲动地冲他喊了句:“为什么调我走?黎sir,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36、第36章...
黎承睿看着曾珏良,他看到这个年轻人因为激动脸色涨得通红,甚至全身在微微颤抖,就如这个社会上性情未泯,入世未深的年轻人所表现的那样,在不能理解的事情上,即便是上司也不能迫使他们认同。如果在正常状况下,黎承睿是乐于让手下的年轻人保持这种状态的,或者说他本人身上也留有这些坚持,可此时此刻,他看着曾珏良,忽然脑子里就冒出个念头: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因为喜爱重案组想留在这,还是因为别的目的尚未达到而必须留在这?
黎承睿旦跳出爱护下属的上司角色,他身上刑侦年的工作经验全冒了出来,他盯着曾珏良,越看越怀疑,他淡淡地说:“我很肯定你的工作,但跟陈sir交流后我们都觉得,你去经查科会大程度地发挥你的优势。”
曾珏良着急地说:“可是我好喜欢在这边,黎sir,我很想跟着你学东西。”
“经查科都是精英,”黎承睿微微笑了说,“有得是你学的。阿良,新人要实习几个部门,积累的经验,这样对你的成长才有利,你说呢?”
“那等这个案子结了再调我走,我不要做事半途而废,”曾珏良恳求地说,“我会用心做事的,黎长官,求你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阿良!”黎承睿打断他说,“你听下你现在说的什么话?求我?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字是这么随便用的吗?”
曾珏良垂下头,嗫嚅着说不出话。
黎承睿缓和了口气说:“没人质疑你的工作能力,相反,我跟陈sir都希望你有好的未来,重案组跟经查科平时合作很,你就算去那边,也并不是说就跟我们这断了关系……”
“黎sir,你不要说了,”曾珏良突然抬头,鼓起勇气质问道,“你其实是对我个人有意见,对吗?”
黎承睿皱眉看着他。
“我自问进了重案组以来,没做错件事,就算表现不够好,但肯定也不会差,为什么你要在案子还没结束时就调我走?”曾珏良越说越大声,“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不满意,长官,你说过给要给新人机会的,请你说出我不足的地方让我改正好吗?”
黎承睿终于忍不住沉下脸,他虽然怀疑曾珏良有问题,但私心里还是不愿自己去揭开这个谜底,从而影响这个年轻人今后的职业生涯,现在调开他,方面是给他个警告,另方面,也不愿跟他撕破脸,可他没想到曾珏良居然这么不懂事不依不饶,大庭广众之下就嚷嚷开了。他冷哼声,提高嗓音说:“你当这里是什么?讨价还价的菜市场?这是警队!警队首先要讲纪律和服从!it’sanand?”
曾珏良白了脸,嘴唇颤抖着还想说什么,旁看着的周敏筠适时上前,拉住曾珏良的胳膊打圆场说:“好了好了,阿良你不要想了,阿头真是为你好,经查科可不是谁都能去的,你看看陈sir手下,哪个兵不是经济类犯罪的专家?真是的,又不是让你去执行危险任务,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哪,我们这跟经查科就是隔着两层楼,欢迎你随时回来啊。”
她边说边拉着曾珏良走开,走过时冲黎承睿眨眨眼,黎承睿点点头,周敏筠笑了下,拉着曾珏良往边去。
曾珏良这么闹,黎承睿耽搁了会,等他进到审讯室,黄品锡跟阿sam已然开始审金毛刘秉礼。他进去的时候,正看到金毛少年大咧咧地把脚架在桌子上副不合作的拽样,横着脖子说:“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郑明修我当然知道啊,全港都认识,小股神嘛,可他怎么高端的人物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我倒是想,可人家也得干啊?矮油不过阿sir你提点我了,没准人家就喜欢换个口味玩点新鲜的?那我哪天好好打扮了去试试,嗯,也不知道他喜欢清纯的还是放荡的?或者两样都要?哎呦真是死相,那人家就空穿个风衣里面加件镂空装好了。”
他自顾自胡说八道,却没想句话没说完,黎承睿上去就脚踢到他坐的椅子那,啪的声让他结实摔到地上。也是他倒霉,黎承睿正在曾珏良那憋了肚子火,见到这种油盐不进的年轻人正烦,上来就给了他个下马威。
刘秉礼立即赖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喊:“啊,**逼供了,打人了,我要告你们……”
“臭小子,”黎承睿过去把揪起他的长发,让他仰起头,他盯着这个少年,阴森森地说,“我告诉你,阿sir要刑讯逼供,大把花样,能打到你内出血外面点看不出伤痕,你想跟我玩?哦,我差点忘了,你是个受虐狂,可能真喜欢被人拿鞭子抽,那怎么办?我们可是保护市民的好**,不玩sm那套,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打个电话给郑明修,把你做礼私人送他个人情,想必小股神那么有经验,定能好好满足你。不如你说说,他平时都怎么玩你?是捆绑还是带口嚼,是滴蜡还是玩道具?是个人上你还是群p?嗯?!”
刘秉礼的脸色发白,似乎想到什么恐怖经历,眼神中露出畏惧,黎承睿突然松开他的头发,拍拍手,了起来,居高临下说:“现在郑明修对你下了江湖悬赏,你条命居然能卖到百万,啧啧,还真是不少钱。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不出半日,你就得横尸街头?”
刘秉礼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不要,阿sir救我……”
“我为什么要救你?”黎承睿冷冷地说,“我们只是**,**的义务是保护好市民,可不包括你这种。品叔,不用跟他废话,他不是不知道么?我们留着也没用,让他签名,扔出去算了。”
他唱了红脸,黄品锡便配合他唱白脸,犹豫说:“这样不太好吧,他出去定会出事。”
“出事了我们再去调查好了,”黎承睿不耐烦地说,“快让他签名走人,我们今天早点收工。”
“这……”黄品锡顿了顿,叹气说,“唉,臭小子,你命不好,来签名了就走吧,我救得了你回,可救不了你第二回。对不起啊,你做了鬼要找找别人,可不关我的事。”
刘秉礼到底还是个未成年人,哪经得住他们这么唱和,立即吓白了脸,爬起来说:“我,我不要出去,阿叔,你说过救我的,长官,我,我错了,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你们要保护我,我才十七岁,我不想死啊……”
这句“我才十七岁”让黎承睿心里微微动,他回头看了眼这个少年,他的身上虽然满是风尘味和过度挥霍身体和欲望而留下的痕迹,可他的脸庞却诚然稚气未脱,眼神中还是有天真神色——这些都令他想起自家那个木讷沉静的少年,黎承睿禁不住想,若不是林翊有个强势又爱他的母亲,本人又傻乎乎的不谙世事,凭他的长相,万陷入金毛这样的境地,没准比他还不如。黎承睿这么想,忽然觉得爱屋及乌,如果易地而处,也许金毛也会想做个好少年也不定。他缓和了口吻,坐下来说:“坐下。”
刘秉礼犹豫了下,屁股挨着椅子坐下,这回他不敢耍酷了,老老实实地坐着。
“想说是吧?”黎承睿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