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觉得人类的进化是很神奇的存在,原来那事本就是繁殖需要,发展到如今社会,成了男女生理上的一种享乐方式。
王鸣盛回复冷静就启动车子,不在商厦购物停车需要收费,出车库的时候门口有人,他从兜里取出电影票递过去便放行。
他开了会儿车:“李容曼要在你这住多久?”
“她没具体说。”
“今晚你回去陪她还是跟我回去?”
他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奇怪刁钻,往常两人在一起她都是被迫,无论愿意不愿意从来不会说出口,只要他想,梁瓷从来只会顺从。
话题抛过来这一刻梁瓷内心就有些酸涩,转过头看了半天外面飞速往后流逝的街景。
她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女人,就像高永房当初出轨,一开始隐瞒的严丝合缝,但是她就是能从小细节上抽丝剥茧挑出真相,最后他被逼无奈承认了,有了那次承认,人磊落多了,也不隐瞒她了。
她一路读到博士,不能说情商很高,但起码智商不存在任何问题,她觉得自己没有多想,只是王鸣盛城府太深罢了,即使他有所介意,也不会当即表现出来,所以今晚该吃饭吃饭,该看电影看电影,所有的安排照旧,所有的行为都照旧。
但都没逃过梁瓷的眼睛,他先是把报告收了,对于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在电影院的时候一场电影心不在焉,当她说到彼此还不够了解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讽刺她,反而顺着台阶讲了一句“那戒指我先留着,你想好了再说”,这句话颇有深意,可以理解为他宽容大度给她时间,也可以理解为眼下他也想缓一缓,正好有了缓兵的借口。
李容曼经常说城府太深太世俗的男人不好惹,感情方便更是,就算有一天他想分手,自己也不会做那个薄情郎,他会给你觉察的线索,让你追根究底,忍无可忍,最后自己主动放手,这个时候,他还要装一下无辜。
情绪还算冷静,稳了稳说:“那我回去陪她吧,她刚分手,心情不好。”
梁瓷就是这样的性格,男人不开口她是不会主动送上身体的,她觉得自己出门打扮成这样,已经是很鲜明的暗示了,如果他不懂,说明他在装不懂。
王鸣盛笑了一下,没有挽留她,嘴上却酸了一句:“在你心里还是女朋友比男朋友重要?”
梁瓷愣了一下才转过脸看他,此时他目视前方认真开车,观察了一下路况才在指示牌下右转,梁瓷忍不住说:“有时候闺蜜确实挺重要的,很多时候自己过的幸福快乐的时候用不上闺蜜,但是时间久了会发现,每次遇到挫折痛苦,能一直陪在身边不换的人,除了爸妈就是闺蜜了。”
他笑了一下,“那要男人做什么?”
梁瓷叹气,“是啊,要男人大概是为了生育吧。”
他忽而收了笑看过来一眼,手握着方向盘继续开车:“都什么年代了,还把繁殖这种思想挂嘴边。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往上算,可能都是亲戚。”
“我没把繁殖的思想挂嘴边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其实繁殖的思想,挂在嘴边的不一定就是这么想,不挂在嘴边的也不一定不是这么想,”说到此处垂下眉笑了笑,“不过我都挺理解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
“……”
王鸣盛抿唇笑了下,没说话,不过他还真把梁瓷送到大院了,送到门口没上去,掏着兜说:“李容曼既然在,我就不上去了。”
他说完摸了摸她的发顶,就像打发小孩子一样,“去吧。”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没事人一样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好像逢送人就说这句话,也没别得新鲜词。”
王鸣盛睇着眼看她,“今晚的电影觉得怎么样?还算符合胃口吗?”
“没怎么看懂,大概导演都清楚自己想表达什么,或许导演水平太高,藏的太深,我跟他不是对手。”
王鸣盛咬了咬唇,有些渴,“你今天话挺多,把我的话都说完了。”
“是啊,你晚上从电影院出来话挺少的,我也发觉了。”她犹豫了一下,“天冷了,我回去了。”
“话少是因为有些累,最近会所的事太多,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去做酒店生意。你以前那些话我搁心里了,觉得挺对。”
梁瓷点头嗯了声,扭身往楼上走,上了两个台阶挺住脚,两手拎着单肩包带子,回过身看他,他人还没走,站在门口目送,两人对视了一眼,他挥挥手再见。
她身形这么看很单薄,衣服的原因,垂下眼慢慢做了一个吐纳,扭身继续上楼。
李荣曼刚随便对付了一下填饱肚子,说实话一个人住真没劲,她才刚跟周省之在一起住多久就成了这个样子,想一想,有时候习惯还真可怕,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男女是因为寂寞在一起,又有多少男女是因为寂寞还在垂死挣扎坚持在一起。
梁瓷打扮成那样出门,就王鸣盛那样的男人,今晚肯定要干柴烈火一宿无话,别说梁瓷晚上会回来,明早能不能下床都是问题。
刚坏笑着想到这里门口竟然传来响动,她吓了一跳,不是自己家还真没有安全感,她忘记从里面锁门,也没有这个习惯,刚起来半个身子梁瓷竟然推门进来了。
透过镂空隔断门影影绰绰,不过看见黑色风衣和蕾丝裙摆知道是她。
梁瓷卷着满身寒意放下包,鼻子尖儿微红,眼睛湿漉漉的就像一头小鹿,还没转过身,手忙脚乱褪下衣服。
李容曼忍住惊讶,询问她:“你怎么回来了?是落下什么东西回来拿吗?”
梁瓷住了手,眼神悠悠地看她一眼,失魂落魄地走到床边坐下,眼眶忽然就湿润了,眼泪酝酿着要落没落:“我感觉自己被轻待了……原本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他人这么坏,有什么心思也不直说,带我吃饭又看电影……”在车里动手动脚摸了几下就罢了。
李容曼听得有些稀里糊涂,抿了半天嘴也不知道说什么,“你什么意思啊,是王鸣盛轻薄你了吗?可是你们本来不就发生了男女关系,你还指望他一直吃素啊?男人都这样啊,脱了衣服是禽兽,穿上衣服勉强还能当会儿人。”
梁瓷摇摇头,闭上眼不说话,抱着手臂侧身躺穿上,就像昏倒过去一样不动作。
李容曼很担心她,爬过来剥开她头发看了会儿,见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墙面发呆,也不讲话。
不由自主说:“你穿成这个样很明显啊,别说王鸣盛了就连我都忍不住了。”
梁瓷沉默了有一个世纪之久:“……他如果忍不住我还能回来吗?”
李容曼反应了一会儿,忽然噗嗤笑了:“我明白了,你是觉得自己打扮这么漂亮他都没留你去他那边,伤你面子了是吧?男人也不定每时每刻都禽兽吧,偶尔也得素静素静休养生息……”
话还没说完梁瓷就起身搂住她的脖子,带着哭腔难过道:“我现在好没安全感,大概是我想多了吧,或许他有事情要忙,忙里抽闲过来的……容曼,你说是不是他以前总捧着我哄着我,我习惯了,所以他态度突然一冷,我就有点不适应……”
李容曼看她泪水涟涟的,有点儿神经,跟平常的性格完全不同,平常她都淡淡的,也不知道怎么被王鸣盛欺负了,心里很气愤:“他当自己哪根葱?他本来就得捧着你,这是他应该的,有什么不对吗?谈恋爱不都是这样吗?要是现在都给你脸色看,以后结婚了还有地位吗?”
梁瓷接过她递来的纸巾,蹙眉擦了擦眼泪,情绪稳定了许多,忽然拉住她说:“容曼,其实那个不容易有孕的女人是我……我今天把这事告诉王鸣盛了……”
李容曼心里咯噔一下,半天没转过神,连续眨眨眼睛才后退一步坐下,“那……王鸣盛怎么说?”
梁瓷抿紧唇线,内心百转千回,转动了几圈眼睛,“他什么也没说,就约我吃饭看电影,看完电影问我去他那还是回来陪你,我就回来了……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