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口慢慢起伏了一下,垂着眼睛看不出情绪:“原来你想了一天,大晚上跑过来就是为了逼我?”
王鸣盛说:“我没逼你,还给你提供了三个选择,你见过我这么好讲话的人吗?你跟高永房说结婚就可以结婚,跟我为什么不行?我比他差什么?”
她闭上眼说:“你也看见我任性的代价了,上一段婚姻无疾而终,就是个泥潭,离婚了也牵扯不清。”
“你上一段婚姻无疾而终跟我有关系吗?是我的错吗?我出轨了还是负了你?你别拿上一段当说辞,跟我没关系,我只关心眼下,现在,你跟我。”
“……跟你没关系但是跟我有关系,我要总结经验跟过失,免得以后重蹈覆辙。我如果再结婚再离婚,我都没脸了。”
梁瓷讲完僵着表情看他,情绪有些失控,他抿唇不语,思索了一阵忽而去兜里掏东西,梁瓷视觉出奇敏锐,看见一个粉红色的首饰小盒赶紧往后退身子下车,模样狼狈的就像看见了毒蛇猛兽,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
王鸣盛见她这样,拿东西的手顿住,表情僵硬下来,睇着眼看她。梁瓷呼吸有些急促,口感舌燥,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发觉自己指尖冰凉,外面没有车里暖,冷风侵袭着冒冷汗的脊背,她挺直腰,脸带歉意:“我们都先冷静一下……你明天再找我吧,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他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面无表情地看她,梁瓷脚下动了动,把这边的车门关上,大步往巷子深处跑,脚步凌乱,像是被吓得,他吓的。
王鸣盛等身影消失在黑暗处才收回视线,笑了一声,略带嘲讽。启动车子单手拿方向盘,掉头疾驰而去。
一路上速度不减,到会所还有一个路口时又给了一脚油门,前面是车辆汇入区,距离市体育馆不远,视野障碍经常导致车祸,王鸣盛一时大意忘了,看见前面人影急刹车,仍旧迟疑一秒,从车外传来闷撞声。
他停车查看,对方车里也下来人,这种追尾是否后车全责,需要等保险公司过来定险,王鸣盛走到路边等候,这会儿冷静下,回想回想跟梁瓷的问题,从兜里又摸出戒指盒,轻轻打开。
仓促吗?虽然仓促他也是认真挑选的。这年头闪婚的人多了去了,前段时间他一个哥们还结婚了,从认识到结婚半年,他说这个世界上男人只要有钱讨老婆还是很简单的,王鸣盛以前也是这么认为,不过眼下,吃了这样的亏。
他觉得平常还是太把梁瓷当回事了,捧着她,宠着她,让她误以为他行情不好,其实只要他想,再来十枚戒指也有人抢着戴,他只是不想送。
来往连个人影也无,一是天色不早没有行人,二是他绕路回去的,这个路口比较偏僻,想着没人,也就开的快,一个不注意后面就有车辆汇入,还没打转向灯提醒。这才酿成车祸,幸好他反应算敏捷,不然能把她半边车门削果皮似的削去。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不清楚保险公司什么时候能到,弯腰蹲了片刻,看见这位女士停车也没开双闪,站起来走过去,拍拍车顶,指了指按钮,又好心提醒她要不要下来,车子目前的位置属于车辆通行的道路,不安全。
又等了片刻,时间漫长难挨,拿出手机给吴大伟打电话:“市体育馆入口这边你过来下,我撞车了。”
“盛哥,你可是开车以来头次撞车啊,没喝酒吧?”
“喝酒还有机会在这跟你打电话?早就被带到公安局了。”
“没喝酒就是小事,喝酒出车祸就难处理了。”吴大伟正在会所里陪人喝酒,到兴头上还没尽兴就得被拉出去,磨叽了两句,“什么情况的撞车,严重吗?要不要我找熟人处理下?看看怎么定责才好?你那车,随便撞一下要普通人一月工资啊……”
王鸣盛没跟他啰嗦,手机还在讲直接就挂了,对方女车主渐渐也没耐心,正要赶着回家带娃,被耽误时间觉得自个无辜,忍不住讲了两句难听的话,王鸣盛嘴里叼着烟,眼皮耷拉的看她,说:“我刚求婚被拒,现在看见女性就心怀仇恨,想要报复社会,我建议您把嘴巴放干净点,否则头脑一热不知道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对方没想到他说话这么横,憋着气无处撒,这边行人少,还真让人胆怯,又看他穿着人某狗样,但是挡不住一身痞子气,确实像会打女人的男人。
住了嘴,只在心里想:“难怪你被拒绝,这幅得理不饶人的流氓德行什么样的女人才会愿意嫁给你,你被拒你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王鸣盛:我好憋屈,我以为自己是亲生的,嘤嘤嘤——
第81章
吴大伟到体育馆找到王鸣盛的时候保险公司也已经到, 双方急着走人,现场取了照片简单协商赔偿的事。
吴大伟不知道王鸣盛去干了什么去, 他向来鼻子灵耳朵尖, 已经听说了戒指的事,王鸣盛神色不对就闭嘴没多问。保险公司处理完, 王鸣盛上他的车,那辆被刮花的车子交由小弟开,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王鸣盛抱胸坐在副驾驶, 衣服随意搭在胸前,半晌才动了动身子,眼睛掀开一个缝看向吴大伟:“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吴大伟被当场捉住尴尬笑了,手摸着方向盘说:“我看你好像不太开心,寻思怎么回事。”
王鸣盛哼哼两声, 启唇斥责他:“好好开你的车, 我的命金贵, 磕着碰着你赔不起。”
吴大伟当即暗暗在心里啐了一口,不过脸上陪着笑,红灯变换成绿灯, 畅通无阻。
到了会所王鸣盛话不多,如今客人稀疏, 前两天刚见景气的苗头, 高永房就又出事,一时半会又被卷入是非的风波,王鸣盛召集管理层想对策, 想知道能不能有更好的转圜办法,不过商讨了一天也没什么进展。
倒是有人举例了个狗不理包子的故事,建议整天喊着的一元一个的经营模式或许得改变一下,改成两元一个,买一送一,不过王鸣盛知道这并不是经营上出的问题,他们根本没想到怎么从根本解决危机。
倒是有几个熟人介绍朋友,询问他有没有转手的打算,价钱压得极低,王鸣盛看不上那几个钱。不过他也想好了应对的办法,大不了就像之前的那几个洗浴中心一样,找人代理,明面上不归他,以后也不再亲自打理,暗地里依旧他做老板。
王鸣盛独自喝了两杯,眼前一晃就来了个熟人,他从吧台回身瞧了眼,低下头继续,许文静放下包,问调酒师要来一杯红酒,拿在指尖晃了晃。
王鸣盛瞄她一眼,“这么晚不回家瞎晃荡什么?”
“我是过来消费的。”
“这么说的话你随意,你是客人,顾客就是上帝。”
王鸣盛掂着被子左右晃了晃,放到光滑的琉璃台面上,低头看了一下自个倒影的脸,无意识地把弄酒杯,从右边手中推进左手,转了转又从左边手中推入右手。
许文静也没讲话,倒是吴大伟过来了,寻了一把距离许文静很近的位置坐下,低头热切讲话。
许文静这时才说:“吴经理说调酒师刚研究出一种新调法,一定让我过来尝尝。盛哥实在撑不住干脆改成高档酒吧,现在酒吧夜店收入也很可观,我经常去的那家酒吧,最近时常碰见高司南,一来二去也脸熟了。”
提起高司南王鸣盛眉宇皱了皱,没说什么,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异常,许文静继续说:“高司南爱喝酒,酒量还不好,每次喝醉了都爱讲两句关于梁瓷的事……”
吴大伟略微不自在,低头询问许文静:“你是不是刚从酒吧喝了酒出来啊,脸色微醺喝了不少吧?”
王鸣盛没顺着台阶往下给面子,低头把手里的酒喝完,透明玻璃酒杯猛地一放,还没融化的冰块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说:“好好干自己的经理,别整幺蛾子,更别放着好日子不过瞎折腾。”
这几个字特别不给许文静面子,她眼眶当即湿润,高脚杯拿在手中握了握,“盛哥,你误会我了,我来这里是好心提醒你的。”
王鸣盛刚迈开步子,脚下微顿,好笑地看着她:“提醒我什么?”
“梁瓷那个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但是……”
王鸣盛面无表情打断她:“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女人怎么样,结束就是结束,千万别低下头死缠烂打,以前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性格,现在哭哭啼啼干什么?让别人看笑话?嫌我笑话不够多?”